穆黎转过头让小栗子掌灯,又俯身将阿碧扶起。他皱眉看着自己的这位云嫔,片刻后才开口道,“朕无事,云嫔不必自责。”
他有意牵过对方的手,见那双手虽雪白纤细,柔若无骨,但指节上仍能摸到有一层薄茧,这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
“云嫔这双手,倒不似一般姑娘家柔嫩。”
小栗子已经将殿内的灯都点上了,穆黎看着灯光下分外柔美的阿碧,对方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眼中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倒确实是一副自责的面孔。
被问到话的阿碧笑了笑,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妾的家乡昌兰在一片沙漠之上。与天朝不同,那儿物资匮乏,人们更是崇尚武力,女孩们自幼便被教导骑射与武艺,臣妾也不例外,因此这手当然比不过天朝姑娘的柔夷……皇上……莫非是嫌弃臣妾粗鄙了?”说罢,他抬眸望向穆黎,那双碧泱泱的眼睛盛满小心翼翼的试探,我见犹怜的模样。
穆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无奈说道:“云嫔多虑了。”
阿碧觉得穆黎这模样与今日朝堂之上的一本正经完全不同,心下觉得有趣,还想再逗弄逗弄他,便就着被穆黎牵着手的姿势,将穆黎的手带到自己跟前,摆出一副娇嗔的模样,“皇上骗人,您分明就有!”
“朕没有。”穆黎想抽回手未能如愿,就听到一旁小栗子和光芜的偷笑声。他鲜少与女人打交道,这次和亲也是父皇在世时便已经定下来的了。昌兰虽算不上强劲的外患,但因着与昌远边界相邻,这位和亲公主自是不能怠慢。只是本以为应当是位端庄沉稳的大家闺秀,未曾想是这般娇蛮,穆黎一时更是不知应该如何应对了。
他干咳了一声,转移掉了话题,“云嫔当是尚未用晚膳吧,朕安排厨房做了几道昌兰的特色菜,一道吃吧。”
二人就坐后,小栗子忙将菜品摆上桌,琳琅的美食令人食指大动。阿碧正盘算着何时动筷时,就听得穆黎开口道,“方才未进门前隐约听见光芜喊你「阿碧」,是你的汉族名字吗?”
阿碧怔了一下,答道:“让皇上见笑了,不过是臣妾自己胡乱编的一个名字罢了,叫着玩呢。”
这话阿碧没骗穆黎,名字确实是他自己取的。他是个孤儿,记事起便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阿碧」不过是因为这双碧绿的眼睛随便取的,也并无深意。
穆黎看了眼小栗子,小栗子立马会意地替二人布菜。
“这名字倒也衬你,”穆黎夹了块肉到阿碧碗中,复又若有所思道,“只是稍显随意。”
阿碧笑了笑,“皇上,名字不过是代称罢了,张三也好,李四也罢,上口即可。”
穆黎放下筷子,望向阿碧,“「游丝袅娜香岚细,琼液氤氲月碧浓」,不若干脆叫「碧浓」吧。”
“多谢皇上赐名,”阿碧笑吟吟地眨着眼睛回望着穆黎,“只是臣妾才疏学浅,不知「碧浓」是哪两个字呢?”
周遭没有笔墨,穆黎便拉过阿碧的手,阿碧摊开掌心,穆黎低头用指尖在那雪白的手掌上将这两个字一笔一划写了一遍。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笑声,他抬眼,就见到阿碧掩唇在笑。
“云嫔为何发笑?”
阿碧用手覆住穆黎的手,笑道,“碧浓就是觉着有些痒痒。”
烛火摇曳,跳动的光亮打在阿碧的脸上,朦胧间穆黎只觉得那笑容美丽异常,不自觉地回握了那双手。
饭后,二人又闲谈了些杂话就已月上梢头,冬夜不宜久坐,下人们伺候完两位主子就寝后便都退下了,偌大的寝宫内只有碧浓和穆黎二人。
“皇上,快些来歇息吧,明日您还得早朝呢。”碧浓坐在床沿边,冲着站在窗前的穆黎喊道。
穆黎走到床边,床头的紫檀木柜上摆放着琉璃香炉,里面燃放着安神的香片。袅袅的乳白色烟雾腾腾升起,是沉木与佛手之类的混合香料。
“皇上在想什么?”碧浓起身亲昵地搂住穆黎的胳膊,“莫不是害羞了?”
这话正好直击穆黎心中的尴尬,他至今尚未有妻妾,面对这等床底之事,确实有些羞于启齿。但还未等他回话,碧浓便将他拉到床上。
厚重的帘帐被顺势合上,挡住了一部分烛光。穆黎躺在床上,看着压在他身上近在咫尺的碧浓,脸微微有些发烫。
“云嫔你……唔……”
话音消失在了唇齿间,穆黎有些呼吸困难地张嘴想叫停,却刚好被碧浓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对方柔软的舌头像灵蛇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口中,并马上开始攻城略地,毫无经验可言的穆黎只能被动地与之交缠。
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是穆黎失去意识前最后在脑内一闪而过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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