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果然变成了这样。
黎野望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场景，不知从何下手。不知酒量的高中生们喝的凶猛，玩得也疯。他和这些人关系一般，没打算拦，当然也清楚自己拦不住。
“来，喝！陈渝，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不会还这么扫兴吧！”宋之文身边的男生眯着眼凑过来，下一刻少年手中的酒水再度被满上。
陈渝红着脸，唇瓣动了动，“我……”
他的话被沈辞言轻飘飘盖过去，只是喝到微醺的男生代替他应下，温柔地诱哄：“多尝试一下，这个牌子味道也不错。”
确认对方蹩眉小口小口饮下杯中液体，沈辞言轻飘飘一笑又被其他学生叫去唱歌。眼见这边围在少年身旁劝酒的人越来越多，黎野眉头越来越紧。
“喂，差不多得了。”
“哎哎哎，黎野，喝两口又不碍事。”一个男同学打着哈哈，“再说，这酒也没多少度。”
再低的度数也防不住几类酒混在一起喝。他叹了一口气，同桌似乎已经听不进其他人说话，抱着杯子一个劲猛饮，这副喝上头的模样令周围人纷纷哄笑起来。
“不错，拿出气势！这才像个男人嘛……”显然他们也喝得有些糊涂，嘴里囫囵着的话越来越离谱，“还得是沈哥……就这么听他的话。”
混乱之中黎野也无可避免被劝了几轮酒，奈何他本来话便不多，冷下脸的模样又太恐怖，男生们也不敢硬劝，只得悻悻而归。而远处的沈辞言因家室及受欢迎程度也没人凑上前去劝。
“啧，别喝了。”哄闹人群在前面借酒劲鬼哭狼嚎，黎野还是看不下去，一把夺走陈渝手中的酒杯。玻璃与石制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又很快淹没在吵闹的音乐中。
少年被夺了酒杯也不吵不闹，一双黑眸含了水似的望向他，微红的面庞在昏暗灯光下显出几分暧昧之色，被酒液润过的唇瓣亮晶晶的，仿佛在无声地引人品尝味道。
操，怎么回事。
男孩有些懊恼，被强制压下的记忆又再次浮现，意淫时少年沉溺情欲的姿态与此时此刻的现实逐渐交叠，而那双蕴着水光的眼眸却始终清澈。
黎野猛灌几口冰水，勉强将身上的热意驱散些许，再一转头，少年正呆愣愣地盯着他看。
“看什么？”
随即他便意识到陈渝看的并不是自己，沿着对方的视线，沈辞言正在远处唱歌。
“你……”
像是有股气憋在心里发不出去，又查不清从何而来。黎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什么。
这什么究极恋爱脑？看不出沈辞言在故意灌他？
算了，关自己什么事。
冰水已经被他喝得一干二净，索性把杯子放在一旁拿起手机消磨时间。
等到结束时，房间里已经醉趴下一半人，剩下的那部分也大多站不稳。陈渝垂着头一点一点似乎已经困极，摇摇摆摆地根本坐不住。黎野看不下去，凑到他身边将人放靠在椅背上。
“唔……”
与鼾声不断的其余人不同，陈渝沉睡时也很安静，只有微蹩的眉头显露出主人的几分不适。
“哎呀……怎么睡成这个样子。”
身旁响起沈辞言的声音，黎野眼珠微转。对方依旧是那幅温文尔雅的模样，叹息中甚至带了些许笑意。他似乎无比熟练，指尖碰了碰陈渝的脸。
“大家都醉成这样了……黎野，能麻烦你帮我一起把他们送回去吗？”
黎野掀起眼皮：“你叫了车？”
“嗯，我家有空余房间。”
直到看清沈辞言家的独栋别墅，黎野才第一次感知到对方优越的家庭条件。两个唯一没醉的男孩拖着嘴里讲胡话的同学们，一个个往床上一丢。
“陈渝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麻烦了。”沈辞言正搀着个大块头，呼吸不稳，已经没有余力再扶陈渝。黎野只好微俯下身，把人支起来。
“唔……”
睡梦中的少年皱着眉，脸颊上的艳色愈发诱人。
黎野微怔，指尖颤了颤。
他刚刚，居然想直接把陈渝抱起来。少年很轻，身形也单薄，醉酒后像朵脆弱的菟丝花，好像轻轻一碰就碎了。
最好能攀附在他身上……
这种无端又过火的想象令他震惊，再回过神后背已然被汗打湿。
操，瞎想什么……
短短几步的路程格外磨人，少年柔软的呼吸一下下扑在脖颈处，男孩喉结滚动，眼中一片晦暗，然而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显然表明了身体主人的激动。
“陈渝，醒醒，去床上睡。”
一张口，沙哑的低音从喉咙里溢出，黎野猛地吞了口口水，才压下那股无言躁动。他腾出一只手拍拍少年，“醒醒。自己躺下。”
“唔嗯……晕……”
像是一团软乎乎的猫崽，少年一头扎进他怀中呓语。酒气并不好闻，但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混在一起，闻起来居然有种奇异的甜香。
渗出的热汗打湿上衣，布料黏腻地贴在脊背上。陈渝身形单薄，轻得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体重。但带他比扶五个醉鬼同学还艰难。
太磨人了。
齿间摩擦的声响格外清晰，男孩额角浮现出青筋，明明只有短短几步路途，他脑海里却。全是现实中醉酒呓语的，梦中坠入情欲的陈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