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嗯....”
纤长的睫羽微颤,白沉缓缓睁眼,迷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凝聚成一张恬静平和的面孔。
呼吸陡然一窒,他猛然发觉自己正缩在萧瑜怀里,一双手臂正环着他的肩膀和腰。
盯着萧瑜平静的睡颜,昨天床上激烈的性事狂风暴雨似的涌进了白沉的脑海。
瞳孔收缩颤抖,他不仅想起了自己被操哭求饶的丑态,也想起了自己叫着救命的悲惨模样。
自己活了二百多年从来都没叫过救命,如今竟然被自己的义子操到喊救命?
白沉怔怔的僵住,脸色从惨白转变为通红又变为惨白。而就在这时,他对面的萧瑜悠悠转醒。
“白沉。”萧瑜懒洋洋的眯眼浅笑,俯首亲了亲怀中人的眼尾:“睡醒了?身体还好吗?”
嗖地头皮发麻,白沉猛地推开男人的怀抱,爬起来向后退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厌烦和抵触。
萧瑜见状一怔,脸色顷刻暗了下来,没有不满,只有沉默无言的委屈难过。
而见萧瑜那副无家可归被雨淋湿的可怜小狗模样,白沉喉头一哽,却也垂眸不语。
他从不将情绪迁怒别人,但方才推开萧瑜的那一刻,他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厌恶萧瑜,还是羞怒于自己的放浪沉沦。
没说什么,白沉起身下床,萧瑜见他要走,爬过去一把拉住他。
像是被烫到一般,白沉迅速抽回手,回头神色复杂的看向萧瑜,沉默一息后沙哑开口,“还没操够吗。”
“不是!!”
萧瑜瞪大双眼,他不懂白沉会问这样的问题。
难道白沉认为他只是喜欢他的身体吗?
“我....你等等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躲着白沉那黯淡虚弱却能将他凌迟的目光,萧瑜没勇气解释,他踉跄下床,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于是白沉便看到了萧瑜背后肩头那乱糟糟的抓痕。
不用多想,便知道那是他抓出来的。
待萧瑜匆匆回到房间时,白沉还垂头站在原地,长发垂落掩着脸,看不到表情,却散发出一股死寂。
直到萧瑜拿着衣服走到他面前,他涣散的目光才抖了抖重新凝聚,落在那件白衣上。
“你穿白衣更好看。”
读懂白沉眼中的那瞬迟疑,萧瑜急忙解释,同时殷勤的为白沉更衣。
白沉平常绝大多数时候都穿黑装,就连铠甲也是黑色,虽然挺拔干练,但萧瑜总觉得太过严肃稳重,衬不出白沉那如天上月的清冷飘逸气质。
白沉没有拒绝,任由萧瑜剥下他的睡袍,露出布满吻痕和指印的身体,然后再套上干净整洁的白衣将痕迹遮盖起来。
“你以前给我更衣的时候,脑子里也是想着怎么操我吗。”
看着仔细给自己系好衣带的萧瑜,白沉冷不丁的开口。
萧瑜动作一僵,错愕的抬头看向白沉,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白沉没说错,他以前的确这么想过,他无法否认。
而白沉也没想等萧瑜的解释,他也诧异于自己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这么问,无异于抹杀了去皇族之前的那个萧瑜,那个善良心软、绝不会如此对待他的萧瑜。
即便萧瑜那时便对他心生爱慕,他也没理由去斥责什么。
正如此刻,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接受萧瑜爱意的合适人选,他觉得萧瑜不该爱他,但不觉得萧瑜不能爱他。
爱一个人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
因自责而柔和了些许的目光沉默垂落,落在了萧瑜胸前的那两道伤痕上。
夏岚的枪造型略有些奇异,留下的伤痕也比寻常痕迹特别一些,所以他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夏岚捅出来的。
若在以前,他肯定会心疼的询问情况,然后亲手给萧瑜诊断制药。
但此刻心中五味杂陈的他,即便放心不下,也实在说不出一个关切的字。
目光停顿半息便默然转开,白沉一言不发的绕开萧瑜,往房外走去。
“我送你回——”
“别跟着我。”
萧瑜刚跟上两步,便被白沉淡声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