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包冉送到地方的时候,司若聿笑盈盈地表示司家随时欢迎包冉来做客,包冉一面笑着应了一面想,算了吧你妹很快就要来打我脸了,指不定到时候去你家是做客还是砸场子呢。
送走了司若聿,包冉哼哧哼哧地回了自己在宗门里的小房子。
他身为宗主唯一的徒弟,在宗门里地位相当高。他享受独门独院的待遇,院子还就在宗主的住所旁边,两个院子中间隔着曳池。
在优哥的引路下包冉回到屋子里,第一时间就是把镯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
优哥看他在一堆书简首饰里挑挑拣拣,终于把那沾血的戒指找到,然后拿手帕细细地擦拭一番,再仔细地戴到中指上。
而后包冉才在优哥的指点下在其他杂物里翻找那株为师父采的药草。
草药已经因为断根有些蔫了,包冉火速换了身干净衣裳,带着药出了门去找师父。
师父受了伤,最近在屋内疗养,不太出门见人。
于是包冉顺着自己门口的那条路溜达着就去了师父的屋子。
包冉正要抬手敲门,屋门就突然从内打开,定睛一看,竟是没有人开门,是纯靠屋内人深厚的内力打开的屋门。
包冉叹为观止,小声嘀咕着进了门。
进了房门,屋内还有好一段路才到师父所在的房间。
包冉七绕八绕,几乎迷了路,才在一张屏风前停了脚。他老实跪下,标准地跪地行礼,“拜见师父。”
屏风后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过来吧,冉儿。”
包冉听话地绕到屏风后,刚见面就被打了个暴击。
什么意思?修真界是看脸吃饭的吗?
他本以为自己的师父是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爷爷,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个极年轻的美人。
虽然眼前的男人不如今天见到的司若聿那样明艳夺目,但也是顶顶级的美男子。他眉眼间萦绕着冷淡的色彩,浅灰色的眸子里似乎装着大千世界,又似乎什么都装不下。
月陵轻咳了咳,对着包冉招手,“过来,冉儿。”
包冉从美色暴击中回神。他喏喏地移步到床榻边,屁股小心翼翼地在床边挨着,不敢坐实。
包冉双手献上那株蔫不拉几的药草,小声道:“师父,徒儿找到了。”
月陵没理会那株药草,只是抬手牵住包冉的手腕,边咳嗽边问道:“此行遇到了什么意外?”
包冉一愣,手往回缩了缩,但是没躲过月陵捏住他手腕的动作,有些心虚道:“没有,师父。”
月陵没理会他的否认,垂眸,纤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的暗光:“那为何你的功力全部散失了?”
“……”见还是瞒不过师父,包冉抿唇,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徒儿……不慎落下了山崖,再醒来时,就功力全失了。”
月陵细细的眉毛蹙起。他用内力在包冉的经脉里转了一圈,没感受到任何一丝力量,和先前体内内力充沛澎湃的状态完全不同。
这情况很诡异,先前也没有任何类似的先例。
月陵垂眸沉吟半晌,松开手,“去把药送到杏林堂,顺便找呈老看看你的身体情况,看看有没有药草能解。”
说着有些疲惫地侧躺回了床铺,重新闭上眼,“去吧。”
包冉乖顺地退下,脚步轻轻地离开。
过了一会儿,包冉又绕回到月陵床前,恭敬地行礼:“师父,徒儿找不到路了,要怎么出去啊?”
月陵:……
包冉在杏林堂被当标本研究了半个月。
期间呈老带着自家徒弟绕着包冉转圈圈,几乎把所有医术史料翻了个遍,有毒没毒的药石也试了个遍,包冉都快被折腾过去半条命,还是没能找到解决办法。
包冉的修为像是凭空蒸发一般,一夜之间就从顶级修仙好苗子变成了普通人。
可不是凭空蒸发么。知道实情的包冉只能在心里和优哥吐槽,一边抱怨一边捏着鼻子把苦苦的草药灌下去。
一口闷完草药,包冉眼角挤出来两滴清泪——苦的。他苦兮兮地抱着优哥的后腿哭:“优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优哥不耐烦地蹬了他两脚,“别急,快了快了,就这两天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包冉从天才变废柴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修真界的大街小巷。
应该再过几天,司家就会派人上门,试探真假。
果不然,两天后,包冉收到传书,要他紧急回包家一趟。
包冉收拾东西急匆匆地赶回包家,正好撞上司家使者坐在大堂里喝茶。
包冉定睛一看,除了做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司家队伍里还有两个容貌鹤立鸡群的人。
一个芙蓉少女端坐在椅子上,目光不轻不重地朝他瞥了一眼——这应该就是传闻中修真界第一美人,司若繁。
而紧挨着她坐着、正笑盈盈捧着茶杯轻啜的青年,竟然是那日送他回来的司若聿。
包冉诧异,司家小姐来退婚,当哥哥的来做什么?给妹妹撑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