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玉给的封灵锁法诀，他已经试过了，半点用也没有。
按理来说，在许下了承诺的情况下，她不会给出虚假的法诀，然而封灵锁确实是毫无变化。
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错愕之下，竟生出一种看破了生死的淡然感，若是修为在身，这番心境变化，大约能提升几个小境界，不过，他本来的修为和沈逢梦相差无几，现在被采补了数次，恐怕已经跌落了不少。
沈逢梦没有应声，他将灯盏放下，在狭窄的牢房里来回走了半圈，不再平稳的脚步声展露出烦乱的心境，蓦地转过身，钳住萧白亓的下巴，眼底染上薄怒，咬牙道：“难道我苛刻过你什么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待在合欢宗！”
除了限制所处的空间，他在平日里对萧白亓确实十分放纵，然而，那终究不是萧白亓真的想要的。
“哪有修士一直被束缚在一处的？”他气势汹汹，萧白亓却了无惧色，“如果你想要一个听话的宠物，你就不该找我。”
明锐的双目中透出几分讥讽和坚定，“如果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屈服于这样受制于人的日子，那我就不是萧白亓了！”
气氛蓦地一滞。
所有声音陷入静籁，外界的一切浓缩到只余这一间小小的牢房，灯盏中跃动的火苗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墙面上，漆黑而变形的影子将牢房占据了大半。
沈逢梦向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看着他，一些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那双眼睛里诞生，尔后又通通沉寂。
这地牢实在太小了，狭窄到空气都似乎拥挤在一块。
沈逢梦说：“那又如何，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腹部猛然受到重击，萧白亓闷哼一声，捂住肚子，额头冷汗直冒，一下子摔倒在地。
自身极为狼狈，他却毫不畏惧，喘息着缓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如果你想要驯化我……别做梦了！”
一只靴子挑起他的下颚，沈逢梦微微上挑的眼睛垂落，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目光一寸一寸滑过他英挺的眉眼，沈逢梦忽而笑了，低声喃喃，“没错，我犯不着去挑战不可能的事情。”
他向后退去，重新拎起灯盏，身影笼罩在光亮里，“但你做了错事，我总该让你受点教训。”
分明天气没有什么变化，地牢里的气温却蓦然降低。
沈逢梦冲牢外道：“连翘，把他带进刑室。”
他并非独自一人过来，有两位婢女一直在不远处守候。
婢女走了进来，没等她们动手，萧白亓主动站起身，努力忽略隐隐作痛的小腹，挺直的腰背如同一柄折不弯的长剑，“指路，我会自己走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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