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亦言沉默下来,不再询问。
厉竹轻叹一声,放下食盒走近几步轻轻拥住他:“我一定把他给找到。现在,先养好你自己,好吗?”
温暖的怀抱让司亦言再也无法装作平静,他哽咽道:“......老师,对不起。”说完便红了眼眶,泪水一下就涌出来:“我可能要辜负你的期待了。”
这一刻的他,才像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年一般,不再假装成熟,终于卸下坚强的面具,露出最脆弱的自己。
“你不会。”厉竹轻轻的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克服,你可是司亦言啊。”
——
司亦言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想念的那个人并不在。
又梦到老师了。
他抬手拂去眼角无意识流出的泪水,慢慢披上睡袍,打算先去洗个澡。
他没有用浴缸,而是迎面打开花洒。设置好温度的热水打在他脸上,他仰着脖子,任由水流浇在自己脸上,像是要把大脑的杂念清空。
雾气氤氲,镜子很快被水汽蒙了一层,只能在其上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司亦言仔仔细细地把全身上下洗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抹不去某个Alpha在他身体上留下的痕迹。
他又想起了那个男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情,如果是聪明的人,理应不会再来纠缠他。
司亦言根本不信对方口里的“喜欢”。
二十分钟后,他顶着已经吹半干的头发走出浴室,吩咐管家叫车,送自己去医院。身上这个属于另一人的标记,他一刻也不想留。
尤伯为难道:“您的身份特殊,去医院怕是不合适。您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把刘大夫叫来给您看看?”
“不用。我要洗标记,医院的器材齐全些。”
“噢,那我这就去......”尤伯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您要洗标记?”
“嗯。”
尤伯震惊一瞬,想起那天来家里带着首席离开的那个Alpha,意会过来。
他摇摇头感叹一下便也不再多问,随即快速安排下去。
司亦言低调地走进帝都最大的医院,拒绝尤伯直接上去找医生的提议,而是挂上号后戴着口罩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直到护士叫到自己的号。
他看着门口牌子上主任医师,上面写着“omega生理科陆霂”。
轻轻推开门,一位面容冷清的医生坐在里面,对方扶了扶脸上的眼镜,问道:“29号患者,请问您是哪里不舒服?”
“我来洗标记。”
陆霂这才抬眼看了看对方,只见面前这个omega身量很高,气质很冷,口罩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但是那双眼睛却有些莫名熟悉。
他低下头在纸上写了几笔,应道:“好的。”
陆霂望着他,询问:“您的Alpha没有陪您过来吗?”
“我没有Alpha。”司亦言低垂着眼帘,看着医生握笔的手。
陆霂点了点头,又在纸上写了几笔。
“您和标记您的Alpha信息素匹配度有多少?”
看着司亦言犹豫的模样,陆霂宽慰道:“只是了解一下基本信息,您不用感到有压力。了解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只是关系到手术难度的高低。”
“我不知道。”司亦言顿了顿,给出一个棱模两可的答案:“应该很高。我的信息素在他面前有好几次失控。”
陆霂用笔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您平常抑制剂使用的多么?”
“以前使用,近期一直没有使用过。”
“您有什么过敏原吗?”
“没......”正当司亦言想下意识否定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改口道:“我对抑制剂里面的一种酶过敏。”
陆霂的动作停了下来:“您对抑制剂里的酶过敏?那您以前注射的......”
“是一种特殊抑制剂,不含那种成分。就是副作用很大。”
陆霂又写了几行字,对着司亦言道:“这位先生,现在请您去做一下过敏原测试吧。”
司亦言被护士带着去另一个诊室测试了一下。
回来后便看见陆霂拿着他的结果报告单眉头轻微皱起。
“陆医生?”
“先生,”陆霂抬起头严肃地看着他:“根据您的过敏原测试,我们不建议您去洗标记。”
“为什么?”
“手术过程中也会用到这种成分,而您正好对这种成分过敏。所以我们不建议您洗除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