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周正戚顿了顿，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苦笑的意味，像在自述自己的一生，说道：“他是我弟弟。”
两个警察你看我我看你，百思不得其解，又问：“你弟弟从前伤害过你吗？”
周正戚沉思了一会，回答：“没有。”
话音未落，警察拿出了一份文件，里面有周正戚当年在酒店包厢受辱的照片，警察一手拿着一张照片，问：“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周正戚抬起头，错愕了两秒，“是我。”
“你弟弟在这家酒店对你实施过性侵害吗？”警察问。
周正戚不说话了，这个都景都已经来了好几遍，每到这个关键性问题上，他都避而不答，要么转移话题，要么自顾自地说着往事。
“其实我也不想伤害我弟弟，他以前很乖的，哦，现在他也很乖，他只是有一点点调皮，他以前经常捉弄我，不过我也没有真正生他的气呢。”
“我想和我弟弟一起回学校，可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我可能不是一个好哥哥，但我也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哥哥，我都会努力的……我会的……会的……”
做完笔录周正戚依旧得在拘留所里暂时待着，因为周正青的态度，或许他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牢狱之灾。
但外面的陈岚珍已经联系到了周正青，她冲进小儿子所在的病房，脸上布满倦意，看着这个陌生而冷静的小儿子，只是问：“你要将哥哥告上法庭是吗？”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周正青这些天养得差不多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来人是谁，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是。”
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表面维持着对他的宠爱，实际却对他恨之入骨，听完，陈岚珍拎着鳄鱼包的手指颤了颤，只是咬牙切齿简单地说了三个字：“法庭见。”
其实陈岚珍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来走这一趟，也是为了最后的母子情分。倘若周正青能在这个时候放过哥哥，或许她尚且还会怜悯这个小儿子，即使做不到最宠爱，依旧可以保持母子关系。
……
陈岚珍请到了全国最好的律师团，几人和律师团连开了好几个大会，她完全有胜算带着哥哥赢这一场。
这也意味着哥哥往日的伤疤都被揭开，陈岚珍于心不忍，不忍自己儿子日后面临流言蜚语，但她此刻又急于救出自己儿子。
陈岚珍去了拘留所，在那里见到了周正戚，她双手揪着包，看着儿子好半会说不出话。
周正戚垂头沉默着，听看守的警察同志说，他不愿意进食，不愿意开口说话，但他向警方承认自己的罪行，声称自己有罪需要在监狱里过完一生。
陈岚珍眼眶红了，憋着泪水喊了一声：“戚戚……”如同幼时那样，她抱着小小的儿子，温柔地喊他戚戚宝贝。
周正戚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呼喊声，呆滞颓废的模样在陈岚珍眼里成了求饶，这是她的亲生子，此刻的表达明明无声胜有声。
陈岚珍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一个：“戚戚，妈妈会救你的，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回去的路上，陈岚珍坐上了家里的专车，司机正开得好好的突然被喊停，车子在靠边停下。陈岚珍快步下了车往回走，司机摸不着头脑只能按陈岚珍的要求将车开回去。
夜晚，陈岚珍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这个早已步入了中年的女人，脸上得体大方的妆容也掩盖不了此刻的狼狈，她放声痛哭了起来，哭声一次比一次撕裂而绝望。
黑风刮过，陈岚珍耳边的白发被吹起，她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起自己十六岁时的荒唐，还有自己儿子这一生的苦难，怎么样都没法平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母亲，可她后来爱儿子是真的，也并不是因为自己丈夫，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可爱善良。
按照陈岚珍的想法，周正戚只需要顺着律师给的说辞，说出当年那些伤害，经济赔偿她不在意，钱这种东西根本比不上她儿子，她只在意哥哥是否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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