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夜的汛期结束时,不着寸缕的青年横陈在玉榻上,身上无处不是脏污狼藉,一双空洞的眼徒劳瞪着虚空。灵力开始丝丝缕缕地回到他的身体中,但他的魂魄却似已丢失在过去。
泼天的红海,分明是窄小的侧屋,大红的妆饰却似燃成无边的烈焰之海将他吞噬,三魂被禁锢痛苦嘶嚎,七魄被灼烧灰飞烟灭,剩个皮囊被剔肉拆骨,吞吃入腹。
天才又如何?刻苦又如何?一个下贱的天阴之体,合该被剥夺一切,做一个没有未来没有自由没有神智的禁脔。
一个婊子,荡妇,离了男人活不了,发起骚来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哀求男人的肉棒,是最下贱的母狗,该被万人唾弃,被肆意折辱,被尽情玩弄。
不!我不是!我是修真界第一宗天一剑宗的精英弟子,是大乘境大能凌羲剑尊亲传首徒,是青年才俊,是天之骄子,我怎能是天阴之体?我怎能再度失去一切,成为他人炉鼎?
不可以,不可以被别人知道,不可以被摧毁一切,不可以被囚禁一生……
青年的双瞳,缓缓移向榻边正背对着他的蓝司鸿。
赤裸着身子的美人出现在落魂大殿正中时,殿顶的那面小小的镜子骤然大放光芒,一霎时在其下千万层晶镜中反射跳跃,映得广阔大殿方寸毕现。
而那最明亮最耀眼的,却是被笼罩在光束下的青年,是霜华,是白玉,是琉璃,是一切皎洁又脆弱的东西。
他半身浴在猩红的鲜血中,雪白的颊上沾了一点血迹,但他神情却是空白的,一种带了点儿无辜的茫然,像天真又残忍的孩童,仿佛他跟前横卧的尸身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少年从身后被刺穿身体,绞碎金丹,他趴在地上,莫黎看不见定格在他脸上的最后一刻的神情,但莫黎并不遗憾,因为此时此刻,有比这更有趣的东西。
刺穿蓝司鸿身体的长剑正握在玉宁手中,淋漓的热血还沿着剑身滴落。高洁的仙君沾染了屠戮,罪孽的鲜血浸润着雪肌,于是赤色越发妖艳,白色越发皎洁。
四面八角的光芒热烈地簇拥着他,他是高潮落幕后的演者,映在饶有兴趣观赏着一切的看客眼中。极度的美与恶欲撕扯着,纠缠着,吞噬着,看客看得太过满意,于是他踏上台来,欲携这可爱至极的美人再续未竟。
青年的身影倒映在玉宁眸中时,他涣散的神智终于回归。跟前人不复初见时的温和柔软,脱去伪装的秾艳容貌,犹如海妖般惑人心神,深不可测的修为与强大的威压也告知着玉宁,自己不知死活地招惹了何等可怕的人物。
下颌被捏住,玉宁被迫撞入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中,仍是笑着的,冶艳如罂粟的笑容,藏着恶劣又浓厚的欲望。
“你果然没有令本尊失望。”
玉宁直视着男人的双眼,沙哑的嗓音平淡无波,“玉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但凭尊便,然而阁下戏耍我一个小小后辈,又是何必?”
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青年愉悦地笑起来,修长的手指顺着玉宁的脖颈一路向下,抚摸过残留着斑斑爱痕的肌肤,要探入下腹时被方寸大乱的青年一把按住。
男人揶揄道:“但凭尊便?”
玉宁咬牙瞪他,“士可杀不可辱。”
“呵呵呵……”男人血红的薄唇扯出一个莫测的弧度,低沉的笑声如远古凶兽的低鸣。他半垂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玉宁,另一只手亲昵地抚上玉宁的脸颊,吐出的言语却讥诮又冷淡。
“死?你可舍不得。”
“一个毫不犹豫在他人背后捅刀子的人,是不会固守气节的,”那张昳丽的面孔渐渐逼进,“所以别装了,我可爱的小婊子。”
鼻尖即将相抵时,男人停了下来,忽地绽放出一个无比艳丽的笑容,“横竖这等杀害亲夫的事,你早做惯了,不是么?”
玉宁瞳孔骤然一缩,失控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唇吻上玉宁的耳垂,吐字缠绵,“魔尊……乐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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