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第二天醒来才知道晏楚绪已经离开,同纪肃一起上朝去了,他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没有带走,看来还有再来留宿的打算。
小八将一块透水白玉佩给他,上面雕刻了精致的并蒂莲花纹,说是晏公子送他的礼物。纪星将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儿,很快没了兴趣,随手丢进抽屉里。
纪肃下朝回来,吃饭时谈起晏楚绪又是一顿夸赞,连连称他是经天纬地之才,行知病虎,立如眠鹰,朝中人人推辞的徊江治水,他居然自请前往,可见其心性坚定,自信不疑,将来的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纪星听了只觉得人与人果然不同,有人志在四方,有人志在烤鸭,一边感叹他又一边给自己夹了片脆皮鸭,纪肃看他油盐不进,气得拿筷头敲他的脑袋,纪星吃痛,泪眼汪汪地捂住脑袋,想着都怪晏楚绪害他受了无妄之灾。
过了几天,纪星听说清风轩来了新玩意,叫上小八准备出门去瞧瞧,结果刚踏出门口就被拦住了。
纪越呈头戴鹤冠,身披铠甲,脚踏玄青战靴,身姿挺拔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气势逼人。
他扯着缰绳,居高临下地打量纪星,湛然黑眸幽深至极。
纪星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马上这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大伯和长公主的独子,将军府的世子,本是养尊处优的尊贵公子,不知为何前两年突然跑去参军,在军营里受嗟磨。
纪越呈父亲因为军功卓越,容貌潇洒英俊,被长公主爱慕,先帝赐婚,二人结为夫妻,第二年就有了纪越呈。纪越呈大纪星两岁,两人因为父亲是亲兄弟的缘故还有一层堂兄弟的关系在。纪星却对这个所谓的堂兄嗤之以鼻,只因纪越呈从小就喜欢欺负他。纪星记事后,脑子里记得最深的就是纪越呈对他做的那些事。
纪越呈天资聪颖,文武双全,一闻千悟,又因为是家中独子,备受宠爱,长公主对他有求必应,从不拘束他。纪家兄弟关系亲厚,交往甚密,故纪越呈常常随父亲出入纪星家中。年岁稍长,即使父亲不同自己一起,纪越呈也常常来寻纪星,一年有半年留宿纪星家中也是寻常。双方长辈不以为然,只以为两人一起长大,关系亲密,习惯了同吃同睡。
纪星却有苦难言,实实在在受了纪越呈多年的“欺负”,好在纪越呈参军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大大减少,上一次见面,算一算居然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了。
“诶,这不是世子吗?”小八撑伞站在纪星身旁,很快认出人来。
“闭嘴,”纪星低声喝到,“我们快走。”
说完纪星就想溜走,即使跟纪越呈打了照面,他仍然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纪星——”马上的男人盯着转身欲跑的少年,冷冷一笑,右腿轻轻一跨,利落地翻身下马。
“你跑什么?”下一刻,纪星就被纪越呈打横抱起,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搂住纪越呈的脖子。
“放我下来!纪越呈!”
“呵,看到我就跑,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纪越呈一张刚毅的俊脸冷肃,玉面修罗般,浑身带着煞气,小八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他抱着纪星进去。
纪越呈大步向前,铁铸般的双臂紧紧箍住怀里的人,纪星挣扎不开,恼怒地骂人。但他骂人的词汇也就那几个来来去去,毫无杀伤力。
来到一片茂密竹林,纪星慌乱地蹬腿,他知道纪越呈要带他去哪儿。
“纪越呈!你放开我!我不去那里!”
纪越呈抿唇不语,心底却在冷笑。
不想去?一会儿再收拾你。
穿过竹林,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烟雾缭绕的浴池。这是纪星院子里的一处天然温泉,一年四季,泉水温热,源源不断的活水循环使泉水清澈无比,纪星搬到这个院子后,命人改建成浴池,这处温泉便为他私人所用。但是两年前发生那件事后,纪星就对温泉失去了兴趣,不愿再去,只是丫鬟还是会定期清理收拾。
“脱衣服。”纪越呈将人放下,站在池边开始宽衣解带。身上的盔甲,头上的鹤冠卸下,直至完全赤裸,青年健壮的体魄展现十足的力量感,宽厚的脊背肌肉匀称,腹部肌肉分明,高大的身躯足以将面前的少年完全笼罩。
眼看纪越呈已经一丝不挂,纪星仍然抿着唇满脸不乐意地扭头站着不动。
“不脱是吧?”纪越呈略带痞气地一笑,伸手将人拉进怀里,“我替你脱。”
“你走开!别碰我!纪越呈!”男人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拉扯,纪星惊慌失措地挣扎,但他的力气对纪越呈而言还不如缚鸡之力,毫无抵抗的价值。
本来打算直接将他身上的衣服撕碎,但对上纪星泪汪汪的眼睛,纪越呈心软了一下,最后只是将他身上的衣服扒光而已。
刚换的新衣被男人无情地丢在地上,纪星骂骂咧咧,被抱着滑入温泉。
温热的泉水包裹上来,令人身心百骸都舒畅无比,纪星坐在纪越呈怀里却无心享受,明明只相差两岁,纪越呈却比他高大魁梧许多,如今这么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物件,又像笼了只兔子在手心里任他搓揉,二人的体型相差实在有些夸张。
纪越呈把纪星牢牢地抱在怀里,低头就能嗅到他头发的香味,或许是换了熏香,气味比之前更加浓郁,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他满足地深吸一口,一颗心被沉甸甸的喜悦拉着往下坠。再一次真真切切地拥人入怀,在前线的每一天他都在渴望这样密不可分的拥抱,午夜梦回也总是各种不堪的缠绵,梦境有多真实,现实就有多残酷,他曾想过丢弃一切责任回到延城,奔赴心上人,但骑马狂奔至溪边时理智回笼——他不能以逃兵的身份成为纪星的夫君,勒紧缰绳停下,翻身下马,但是极致的思念又令他痛苦失神近乎癫狂,于是在冰冷刺骨的溪水里浸泡了半宿,破晓时分才回了军营。
“你要泡澡你就自己泡,我要回去了。”
纪星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扯了回来,男人的脑袋埋在他肩膀处,低沉的声音带上不可言说的暧昧,“急什么?”
纪越呈略一顶胯,纪星立刻惊叫一声,慌乱道:“你做什么!”
“你也感受到了吧?”纪越契抓着纪星的腰,故意磨蹭了几下。
纪星咬牙切齿,又气又恼,一张脸蔓上红晕,他当然感受到了,屁股底下坐着的纪越呈的孽根!雄赳赳地抵着他的屁股,又粗又硬,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恶心!恶心!丑陋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