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枝是猜到了楼渊会这么做，但上尊根本无从得知，本来以为可以结束了，没想到醒来会是这样的消息。
师尊感觉胃里一阵翻涌，想要吐出来，可他的身体早已贪婪地尽数吸收。
这具身体拖得太久，对鲜血的渴望程度也到达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之前还可以勉强靠灵药维持着，现在喝食了鲜血，那就代表—他再也离不开血液了。
“别反抗了，师尊…”楼渊轻轻抚摸着师尊的背，眼里是溺死人的温柔，可他说出来的话偏偏让人不寒而栗：“乖乖呆在我身边吧。”
他早就应该这样做的，截断师尊的所有希望，这样他才不会试图逃跑，永远在这无底深渊中陪伴着他。
师尊眼里沁出泪水，楼渊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这样下去，他的自制力会逐渐衰退，最后完全变成吸食鲜血的恶魔，他的徒儿可当真是恨他。
“你杀人了。”
不是询问，是陈述，师尊努力平静呼吸，还是感觉心口止不住的疼痛。
从他入派以来，他所坚持的信仰就是心怀天下，除妖为民，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还让无辜的人为他牺牲，似乎所有的坚持和立场都成了笑话。恐怕过不了多久，连他自己都会变得杀人不眨眼，只为获得那一口生存的血液。
楼渊从背后圈住他，脑袋在师尊的肩膀处蹭了蹭，像是撒娇一般，“只是一点血罢了，徒儿才没有杀人呢。”
“你把人关在哪了？”师尊并没有拒绝他的亲密，他只关心那些人的情况。
“师尊心中当真是没有徒儿，一醒来就询问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知道徒儿有多担心您。”楼渊收紧了抱住师尊的力度，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这样的味道，差一点就闻不到了。
师尊没有一丝动作，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人在哪？”
楼渊知道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极大，一时间也不好把人惹急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师尊。
刚一进入地牢，师尊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和轻微的呻吟声，他眉头紧皱，脸色越发凝重。
楼渊打开一扇门，引着师尊进去。
“师尊，刚才就是取的这人的血，还活着呢。”
楼渊的语气随意且轻蔑，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抬头，却看到了魔头身边的人，他认得这位上尊，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就要去抓俞南枝的衣摆，却被楼渊用力踩住，碾压。
听着耳边的惨叫声，师尊脸色大变，猛地推开了楼渊。
“上尊…上尊，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放了他。”师尊语气冰冷。
楼渊像是被刺了一下，他挤出一丝笑，“不要…”
像是嫌这句话力度不够，楼渊接着说，“就算放了这个人，徒儿还可以抓其他人。”
师尊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那力度过大，甚至渗出了血痕。
楼渊眼神微变，“师尊，您在威胁我？”
师尊不说话，只是做势要把匕首往里推入几分。
师尊本无意于仙途，他之前也只是一户平凡人家的孩子，却亲眼见到了父母被魔族吸食血液而亡，所以他立志铲平妖魔，维护人间安宁。
可是，现在他也要变成仇人的模样……
看着师尊脸上的决绝，楼渊没由来地慌了神，“我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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