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浴缸很大,显得蜷缩成一团的余秋更加渺小,他盯着在脚边滑动的水流,数着密集泡沫的个数,时不时被细微响声惊得猛打哆嗦。
丰洺俊在帮余秋洗澡,手掌温柔地抚摸肌肤,感受着他的颤栗。
过了很久很久,是余秋先抖着嗓音开口:“你救了我……对吗?是你救了我。”
水流来到背脊上方,丰洺俊半拥着他继续清洗,声音带笑:“不是,是我让他们把你抓住。”
没有一丝犹豫就承认了事实,将余秋的希望彻底毁灭,水很温暖,可他浑身抖如筛糠,像万箭穿心,被冰冷利刃划破了心脏。
“为、为什么?”
丰洺俊手下一顿,眼眸望着某处思考,似诧异似茫然:“你强奸了我,为什么又反问我这样对你的原因呢?”
余秋脑子里轰然一声,原来丰洺俊都知道了,那他追到老家来,日渐亲密的和善相处,还有那个虐打自己的男人,都是他伪装后的报复吗?
有什么东西好像失控了,在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余秋不敢再去求证,他的脸埋在膝盖上,眼泪不住坠落,砸破了脚背上的泡沫。
丰洺俊用浴巾将余秋裹住,抱在怀里走到沙发,很有耐心地给他吹干头发。
风筒的嗡嗡声比任何时候都尖锐刺耳,一波一波的恶寒从余秋脚底蔓延,直至头皮发麻,他离丰洺俊如此靠近,却只觉得孤立无助。
“呼……这样真乖。”丰洺俊将下巴搭在他肩头,蹭了蹭。“我没让他们打你,是让他们伺候你,想让你舒服。”
遭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舒服,余秋不敢发出声音,咬紧嘴唇强忍颤抖。
丰洺俊不太高兴。“怎么不看我?可以看着我吗?你讨厌我的眼睛?不是说过喜欢吗?”
他没有任何行为上的强迫,却一直在用言语咄咄逼迫。
余秋快崩溃了,胸腔闷得好似窒息,却不得不抬起脑袋,将视线缓缓转了过去。
丰洺俊及时接住他掉落的泪珠,指腹摩挲着通红眼尾:“我喜欢你哭,哭起来眼睛亮闪闪的,瞳孔又大又黑。”
英俊的面孔,精致的五官,连勾着浅笑的唇形都很完美,反面却是阴暗且病态的疯子。
在被亲吻的一刹那,余秋没忍住反抗,他仿佛看到了怪物,惊恐不已地摔落下去。
丰洺俊被拒绝也不生气,追着蹲在他面前:“被人压住强行做爱的时候,是不是很绝望?我当时也是这样哦,一次又一次被身体的本能反应所驱使,进入那个肮脏的洞里,被恶心的水淋湿,被迫像个狗一样发情,挺着鸡巴直到射精,等来偷走我的精液而生下的小孩。”
他的语速很快,仿佛念咒一般不停,好似胡言乱语的神经病。
但余秋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是在控诉自己当时的卑劣行径,却又察觉一丝异样,傻兮兮地辩白:“只弄了一次,那、那天只敢跟你做一次,没有小孩,对不起相信我,没有小孩。”
丰洺俊盯着他的哭脸,并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本来真的打算让你被玩烂,你足够残破了,我才有机会施展爱意,你也会哭着躲到我怀里,但是你好像还喜欢我,心里还有我……”
说着说着他突然笑了两声,神情愉悦,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到底要不要放在心上?只把你当做普通的男同事,把我们之前的亲密当成一时的意乱?”
他好似很苦恼,眼眸直勾勾盯着余秋,像在虚心请教。
面对眼前的熟悉脸庞,余秋从未像现在这般惊骇,他瘫坐在地上瑟缩,哭泣着道歉:“我错了,之前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再也不敢不理你,对不起,伤害了你对不起。”
被抓到肮脏的垃圾场,被羞辱差点被轮奸,是对余秋的惩罚和警告,而他没有底气对恶行的始作俑者控诉,甚至没有辩护的资格,因为他本身就不无辜。
丰洺俊点点头,仍在追问:“你不会离开了吧?这次说好了陪着我?”
余秋艰难地应声:“会陪着你,不敢再伤害你了。”
丰洺俊这才露出满意笑容,将余秋重新抱到了沙发。“放心,我原谅你了,不怪你那次强上我,不过你也应该适当的补偿,犯了错总要赎罪对吧,就留在这里一直陪我,好不好?”
脑子里乱成一团,余秋没能及时给予回答。
丰洺俊突然变了脸,他掐住余秋的脖子压倒,目光冷冷:“你刚才又骗我?说会陪着我是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