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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载不害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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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高艺绝何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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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白轩逸,囚禁在一间地下室里。他的头低着,手脚不仅被戴上了镣铐,那甚至是“背铐”:一只从肩膀上面背过去,另一只从背后背过去,然后将两只手铐到一起。这种铐人的方法也叫苏秦背剑,最厉害,最残酷。

女人亮红色的头发闪耀火焰的光芒,空气干燥得能点燃人的双眼:“我想你见识到Z先生的艺术创造性了。你应该可以想象到,你朋友的死法,也会十分地奇特。”

围观人们的活力空前高涨,但任谁都不知道何意羡手里攥成一团的相片是什么,只是王瑛璐离得太近,惊讶发现,一个人可以冒汗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他看见何意羡的睫毛上,真真切切凝结了几颗微小的水珠。

切切实实沾了一身寒气,王瑛璐莫名就被一种恐惧席卷到后背,表情像吞下了一大块黄连,腿肚子战抖不止。绵腰本如弱柳,猛地坐直了,正好对上楚茗阴而不雨的双眸。王瑛璐泻火骂道,你比三角贸易的黑奴还要廉价。

短短几秒钟,何意羡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干净了。他启齿笑道:“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你——‘斝’女士,我没有记错吧?”

女人羽毛面具下的脸,容色不明:“既然你认出来了,我想友好地提醒你:首先你只是一个律师,这些局可都是职业赌手玩的。世界的豪赌客,地下钱庄的头目,都在这条船上。”

“律师啊,打牌不怎么样,唱歌还过得去。”何意羡似乎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但这回答风马牛不相及。

“唱歌?我真希望你在说笑。所有人都只想知道,你是这条船上最好的赌手吗?”

轻轻袅袅的香烟,就像一只松散的云。云来了又去,何意羡饮了一口威士忌,放下后杯壁碰撞出明亮如冰的声响:“你就赌我是吧。”

斝女士身后站着的那些保镖,个个壮得就像一座山。紧紧包裹在他们巨大身躯外的西服,那做西服的料子都能铺满半个太平洋。多的是黑人,剃了平头,脖子后面爬了好几条纹身。两个皮卡司机架势的男人,将大堆的筹码挪到何意羡的桌上。这些足够他用它来扳个平局,至少站到和高手们一条起跑线上了。

何意羡抬起眉,不付出艰巨劳动,上天不会给人任何东西。果然,要得到这些起步资金,交易的条件——下一站停泊时,他必须及时下船。

“那就算了,我不喜欢筹码一多在口袋里晃来晃去的感觉。我没那么多钱,玩这么大手会抖的。”何意羡在面前的小山堆里挑挑拣拣,最终夹起几枚最小面值,“那如果我只拿五块钱,五块钱先赢你一池子走?”

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但一传十十传百,转瞬间半片赌区闹翻了天,呼啦一下人全来了,还有陆陆续续的人,使劲推挤出一条路涌来,都在问:他是谁?他下了多少注?有的醉汉把衬衫纽扣解到肚脐,拍着肚子叫好观战。几个上过《花花公子》插页的模特,在身后边笑边捂着嘴。束仇因被红牌警告过了,双手相扣搁在脑后,不停地用鼻子喷气。他又不傻,知道何律师嫌弃他吵。刚才让王瑛璐嗑瓜子的时候,还顺便建议自己去演出乐团里帮忙打三角铁。

林启明劝谏:“何律师,我知道你三头六臂,但你不要冲动……”

但劝完了,自己也觉没道理,不就是五美元吗?输了能咋的?

林启明搜索枯肠,他是真没见过何律师赢钱。以前见过他和一女明星对赌,一把输掉两百多万,还跟对方开玩笑,说她几分钟就赚了两集片酬,请那位小姐把缝晚礼服剩下的料子,给他一点去做领带。还不忘扔给她助理几张筹码,说她在旁边看输钱着急的表情真有趣,问女演员能否带她入演艺圈。林启明当时真想插个嘴:你想通啦?晚啦!是啊,你的命本来该一生都难逃公众镜头。星光啊星光,什么叫星光,唉,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

故而,林启明想,恐怕小何律的输瘾又犯了。你鱼肉乡里,亏心财富太多,就要做慈善。林启明又激动,又实在想走,何意羡这个人到哪里都是一大堆麻烦。

所以除了何意羡,没人知道白轩逸的处境,没人把这当一回事,几个小钱娱乐着玩的事。

这一桌人的组分和先前一样,日本人说:“听着,你如果的玩花样,我会让你的很后悔!”

何意羡点头:“相信,你们为天皇的效命,生命的都在所不惜。”

日本话说他马鹿,碎渣,雑鱼。何意羡每个字都听懂了,一边叫了鸡尾酒服务生,一边笑道:“对了,听说你们会剖腹自尽,一会儿表演给我看。”

“我们最大的失败也会跟敌人同归于尽!”

“好啊,不想变成马蜂窝,放马过来。”

斝女士面具后头,浮着鄙夷不屑的笑意。新一轮德州扑克开始,5-10$的游戏,筹码纷纷跳落,荷官发牌。前面位置率先加注到40美元,按钮玩家跟注,在枪口位置的人也跟注。底池现在有500美元。

起手牌一看,香港人一种从厚厚的笑容标本集里挑出来的微笑,有精神优越感和洋洋自得的味道。韩国人低头看了一眼牌,立刻皱起了眉头,他是一手“弃之不忍,跟之不敢”的尴尬牌。澳大利亚人,从他拿牌的姿势来看,应该是扔牌的前奏。

何意羡则赌得很文明,让人看着却很难受:他貌似有一个毛病,喜欢去晕牌。所谓晕牌,就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打开看牌边。何意羡聊天喝茶,一点也不着急玩,中途甚至还给黄妙妙回邮件,逐行评价她的文书:这个写得很好,但是需要删掉。一张牌他最少能看上两分钟,弄得所有人都很烦躁。

股票和扑克有相似之处,巴菲特曾经比喻,股票市场就是自动投球机,每天会投很多球给你。这场棒球比赛,没有三振出局,不限次数,但真实的球赛不挥棒会出局。德州扑克就有盲注、有时间限制,不能一直等牌,你会被迫采取行动,很多时候必须在坏球情况下挥棒。

但是荷官还没有催促,日本人先坐不住了:“说话,你的想干嘛?”

何意羡说:“看牌咯,我喜欢心里有个大致的计划,不喜欢无的放矢。猜猜看,我看到第几张了?”

一个人手上就两张牌,其余都是公牌摊在桌上。

“你两张牌能看多久?输不起就别玩!”

“谁告诉你我在看自己的牌?”何意羡报以淡淡的笑,最耀眼的闪光灯却都打在他身上,“在座几位的牌,我都知道得差不多了。我在想,就这么赢了,是不是也没什么意思?”

他首先对一个棒球帽道:“你坐在枪口位,加注以后一直在理自己的筹码,一副随时准备应战的样子,说明牌力不差,我猜你手牌的范围在A10到AK之间。”

王瑛璐努努嘴,以为何意羡常规操作心理战术,乱猜一通扰人军心,没想到对方咕哝一阵子直接扔牌了!什么牌??J!?10!

何意羡没有停:“你跟注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还把筹码压在自己的牌上,我猜你是做手对子。”

络腮胡子“啪”一声,把牌一摔:一对?5!亮牌同时骂了一句:drop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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