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有个胆小鬼怕打雷,来找你……”
小艾像个猿人般粗野,撬开卧室的门,显然没有想到父亲回家了。并且父亲的表情和眼神都暗含了一种生硬的警告。
这个父亲的角色,角色好的时候,他所讲的满世界的见闻都很有趣,娓娓地告诉自己,世界那么大没必要处处和别人比高低;角色坏的时候,一匹小马驹不小心摔断了腿,夕阳西下,何峙让人塞给他一杆猎枪,让不满六周岁的儿子亲自给马一个痛快。
所以小艾看到这场景,脑袋只剩一团浆糊,此时只想做一棵滋滋实实的包心好白菜,不知世事。嘴唇颤抖个不停,他害怕到一句话没说完,上气不接下气,回头一看,妹妹早就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夜色里每一道曲线都如此醒目,蝴蝶翅膀闪动的声音能让人听见。两人缠绵在床上,实则是凶手以最快速度收了枪,现在它在被子里,抵住人质的腰。
小艾呆如木鸡。他感觉身边飘近了一股夜晚和鲜花的气息,是何意羡似乎无伤大雅地下了床。
暂时收手也没关系,小何律师这么多年被人寻仇寻怕了,也被逼成为了半个练家子,不仅枪斗术多少会一点,借助戒指反光视野依旧可以准确命中目标,他空手力气也都很大。但凡何峙这时有一点异动,何意羡不介意在孩子面前即便不掏凶器,也能掌掴打了人一个满脸花。
走到厨房,看见琳琳正围着茶壶放好一些杯子,中间搁着她最爱的玫红色仿汉白玉天使雕塑,像在玩过家家游戏,并没有受到心理创伤。
何意羡叫了小艾一声,小孩没应,他只能一边拉开房子的大门,一旁提高嗓门:“我和你爸出去抽根烟,你要把你妹照顾好啊。”
小艾又不答应,何意羡黄牌警告:“妹妹少根头发丝我削了你。”
小艾突然叫道:“我也要一起!”
何意羡拧他胳膊:“你小孩子家家肺嫩抽什么烟?”
扭头对何峙咬个耳朵,他笑眼弯弯地说:“披件衣服吧,一会上天台去,摔下去穿着睡衣多不体面。”
两人考究而言笑晏晏地步出门去,小艾想追上去,但琳琳忽然叫了一声,餐具割伤了手指,哥哥只能折回去瞧妹妹。
大门砰一声关上的刹那,枪管再次抵上了何峙的后腰,顶住他步调一致地走向电梯。
他们所在的是甲冠黄浦江的高层住宅楼,可是轿厢在中途一层停了,进来个邻居,亦是多年的港岛老友,与何峙打招呼。何意羡把枪立刻一撇,何峙配合他,很是自然地回抱住他,一同藏住这繁荣都市中的可怕东西。
何意羡避免何峙借机传暗号的可能,不给话头,他蛮不讲理,目无旁人地对他笑道:“过来揽揽,再锡啖先。”
老朋友大有惊色,问道:“这位是?”
过于震惊,又问一遍,何峙不言只是一笑。待人走后才说,心肝椗,蜜糖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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