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托着POS机进来的时候,看到满桌的珍馐几乎一点没动。而一个客人的手肘正搭在另个客人肩上,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个把小时都在相谈甚欢。
白轩逸把他手拿了下去,示意他让开一点,自己要刷卡结账。
何意羡梅酒喝了不少,脸旁白里透红,吐气果香甜柔,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热潮之中,依偎着不肯放手,点点他的鼻子,低声笑道:“你再敢指挥我,白轩逸,冷血动物。噢,原来我面前就坐着一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你是快活完了,心里就把我给摘了,除名了……”
侍者只见其貌,不闻其声,便又体贴笑道有浓茶、酸汤、醒酒石。白轩逸语速比平时快个两三分说:“谢谢不用,我没喝酒,他没喝醉。”
这话说出的下一秒,就被何意羡勾着脖子,哑着声音在耳边说:“哦,真的吗白长官没醉,不醉都这么,那要是醉了——露出的玩法多着呢,我以后慢慢手把手教你,叫我一声老师。不,要叫我一声先生,圈子里都这么叫……”
侍者退了出去,仅剩他们二人的私密空间,白轩逸用虎口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对视,一张流光溢彩生动美丽的脸,酒精熏陶之下,奇异地染上了点不堪的风尘味道。
白轩逸拨开他额前的发丝,严密审视道:“你一天到晚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知识’?”
何意羡眼皮都泛红了,如醉似梦中态度谦卑:“哪有,逢场作戏耳濡目染。我多惜命,怎么玩得花。”
但阳腔怪调刻在基因里了:“你这位中央来的领导同志高高在上,还是少见多怪,藏污纳垢,比这脏的地方多了。和你们政法队伍比,毛毛雨啦,他们哥几个开淫趴都不叫我的。”
可是白轩逸手下力道收紧,何意羡遭不住疼,连忙改口:“我不玩了!我没有玩,我是良民,我是哥的弟弟……”
何意羡得寸进尺,状似没有力气走路,试图靠进白轩逸的怀里偷懒。致使两人走出餐厅门口,就仅仅到停车场的这一小段路,回头率十分之高。
白轩逸帮他系好安全带,问:“地址。”
车里暖气足,白轩逸外套脱了。何意羡把检察官制服往身上一裹,小被子一样在脖子处掖好掖紧,调整满意了才回:“什么地址?”
白轩逸淡漠:“你家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