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这个局面,何意羡在劫难逃,插翅难飞。
何意羡人在二楼阳台,过于靡知所措,灵魂一劈两半,感官四分五裂,各自为政,眼睛看的是白轩逸的公务车停在草地上,耳朵听到吱哑一声开门,鼻子闻到海鲜已经上锅在蒸。他酒都倒好了,还是明晃晃的两杯,不是平底杯,而是高脚杯,适用烛光晚餐的那一款。然后他的脚就不想动了,不想面对,只想逃跑。
与何峙的住宅真的太近了,从这里眺望都能看到荡秋千的琳琳,秋千可以把小孩发射过来吗,缓解这旷古未有的尴尬。或者他过去,这才二楼,跳下去死不了人。
他没听到两人是否寒暄,何峙可能大概也许八成点了个头,白轩逸有没有那么客气不清楚。
终于第一句话听到的是,何峙还挺爽快地让他进来,拇指摁在门上的感应器反锁好:“刚才没听到门铃,不好意思。怎么不让意羡也给你录个指纹,以后进进出出便利多了。”
而白轩逸平平淡淡才是真:“不用了,不习惯。我和他小时候还只有钥匙。”
接着听是何峙笑了,大体意思说:“旧时代,那是过去式了,难道以前的钥匙可以打开现在的房门?”
那白轩逸更自若,何意羡早感觉到这人对外可以懒懒散散,洋洋洒洒,只有在自己面前总一副慎重其事假正经。
白轩逸是问:“既然有一个人愿意留一盏灯,等我回家,那又为什么需要用钥匙从外部打开?不觉得有点可怜么?”
何峙听笑了:“有备无患,双重保险而已,世上哪有谁永远等着谁?”
白轩逸笑说:“怕只怕如果钥匙不合体,转动不开,发出接二连三的噪音,在屋里人眼中就很像劫匪行为了。”
律师就是凭一张嘴吃饭的行当,出色的检察官也必然是语言大师,这么一档子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屁事,这两个人居然拐弯抹角,舌烽械斗千百度,蓦然回首似乎总算发现主角失踪了。
白轩逸用全名叫他,何峙倒不着急,笑道:“认生藏起来了。”
何意羡终于出现在楼梯转角,高高在上俯视白轩逸:“你来干嘛的。”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他。其中之一的白轩逸回:“拿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