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肖冷眼扫视,一字未出。
听到身后传来的杂乱声,沈子清不为所动,继续盯着东老板那张油腻的脸,话语低冷,“东老板还想跟我打太极吗?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过了,知道你手头客栈和妓院的盈利是多少,别遮遮掩掩了。而且我是尊重东老板的,亲自来请东老板交出账本,希望东老板别辜负我的友好示意。”
东老板脸上震惊无处躲藏,他不仅被沈子清惊到,更是对沈子清背后的场面感到十分诧异。
四五十名西域浪者,体魄强壮,都携带武器,以多制少,结果四五十人对一人,却全败下阵来。
东老板本想在跟沈子清拖一会,见这些西域浪者无法镇压一人,终于妥协,“今日会交的,司爷放心。”
沈子清摇摇头,手招了招,说道:“现在就把账本给我。”
东老板苦涩道:“司爷不相信我吗?”
“怎会呢?”沈子清抬着手腕,“东老板现在给我,我带回去立马算清,不就能早些将账本给东老板送回来了。”
东老板张张嘴,跟沈子清对视许久,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从台面下取出一本蓝面帐子,满脸不舍,递交给沈子清。
沈子清随手翻看几页,长眉压得越发得紧。而后将帐子抛回去,清俊面容蒙上一层怒意,“我没想过东老板这么死心眼,好言相劝,最后竟将我当傻子耍。”
“司爷哪来的话?”东老板有些急了。
“哼,拿假账本糊弄我,没想到我的好言相劝在东老板的眼里这么不值钱。”斥责完,沈子清用指尖不断叩击台面,发出的声音像是敲打在东老板的心脏上,有节奏的一压一缩。
面前青年身上的压迫感让东老板选择真正的妥协,派人取来真正的帐本递交出去。
翻看完真帐子,沈子清拿过来那本假账,在第一页做上记号推给东老板,“这本帐子作废,我会收回去的,请东老板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个手印就行,这件事我也不会向外传。”
东老板无话可说,现在白汾城由这名年轻男子掌管,若想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只能服软。
麻烦事算是少了一件。将四本账本收入袋中,沈子清回身,身后一片狼藉,一道峻拔人影站立在这片狼籍之中,红衣灼灼,令人移不开视线。
郭肖右腕转动,一左一右,挽出顺滑的剑花,将剑收回剑鞘。
“走吧。”沈子清过去道。
两人便同来时那样,一前一后走出客栈。
回到街头,沈子清难得脱离书屋,他现在不急着回衙门,跟郭肖漫步在街头,露出轻松的笑来,“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是不是很威严?”
郭肖冰冷的双眼浮现温柔,“很威严。”内心庆幸自己跟过来了。
沈子清嘴角扬起一抹笑,‘唰’的打开扇子,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被街对面冲过来的一伙人强行截住前行的步伐,险些被撞到。
从沈子清和郭肖面前经过的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穿着晋国的服饰,头上扎的却是别国样式的发髻,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这伙人没发觉自己差些撞到人,全都瞪着大眼,直视前方匆匆进入一条深巷。
沈子清习惯性看向郭肖,对那伙人离开的方向问,“你听见了没?”
“听见了。”郭肖回想刚才那伙人经过时自己听到的话,像是去抓什么人。
“去看看吧。”沈子清收起扇子,跟郭肖紧随汉子们深入小巷里头。作为白汾城典史,沈子清有义务干涉任何一件可能引发伤害的事情。
大概三十余步后,那伙人消失在一处转角。沈子清跟郭肖躲在转角后往里探出视线,正巧看到汉子们的背影消失在一间破败房屋门口。
眨眼间的功夫,门里头传来一声刺耳持久地女童尖叫,而后门口有了动静。
一名虬髯大汉手里拖拽着什么从屋里头出来,叫声随着虬髯大汉的出现变得更加清晰。
躲在转角的两双眼睛在看清后,倏然睁大眼睛。沈子清紧皱起眉头,眼见女童及腰的辫子被虬髯大汉抓住,从破败屋内拖拽出来。女童难以挣脱,痛地手脚乱挥乱踹。尖叫声夹杂了恐慌和愤怒,女童边嚷边甩手,“放开我!你们这群强盗!绑匪!坏蛋!”
话音刚落,巴掌声响起,女童歪过脑袋,一侧脸上印了个红手印,很快肿了起来。
揪住女童头发的虬髯大汉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液,“婊子的种,瞎嚷嚷什么?”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女童眼里泛出泪花,即使脸上流满了泪,仍坚持不哭。
观察眼前混乱情景,沈子清习惯性自问自答,“这是绑架吧?看样子是了。”
郭肖握紧剑柄,低声问:“现在出手?”
“肯定的。”沈子清率先从转角处现身,手中扇子指向那伙大汉,鄙夷道,“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太不要脸了吧。”
原本站在一旁看笑话的几名大汉神色一冽,当下露出恶狠狠的模样,质问沈子清,“你谁啊?管什么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沈子清摇晃手中扇子,“唯一肯定的,我就一个管闲事的。”
这句等同于没讲,几名大汉相互看看自己的同伴,面露嘲讽,觉得这男的脑子不太正常。
趁大汉被突然冒出的陌生男子吸引走注意力,女童重重踩向抓住自己辫子的虬髯大汉脚背。虬髯大汉痛呼一声,手上力度瞬间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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