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跃被捂得窒息,颌骨都快要被宴昇给生生捏碎了。
他仰着头,漆黑的眼底溢出浓重的水雾,视线对上面前莫珩的双眼,看上去很是可怜。
“松手。”
莫珩脸色一沉,抬手扣住宴昇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季跃的手臂想要将人从宴昇的怀里拉出来。
白色的精神丝从宴昇的四面八方袭来,在阳光下泛着阴冷的寒光,速度极快地齐齐击向宴昇,
白色的丝线比刀尖钢刃还要锋利,在空气中飞速掠过,发出尖锐可怕的破风声响,
巨大的冰墙以宴昇为圆心在一瞬间平地而起,无数的精神丝狠狠地插入冰墙发出巨大的迸溅碎裂声,空气都被连带着震颤起来,地面碎裂开数道缝隙,可怕的打斗声吸引来周遭无数人的目光,尘土翻飞的战场中央却无人能看清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碎裂的冰块快速凝结成数十道坚硬的冰刃,飞速地对准黑发金眸的高大男人击去,冰狼低声咆哮着冲向宴昇,耳边声音吵闹,眼前视线混乱,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哨兵间的对决快速又猛烈,季跃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就变得一片狼藉,身体也不知道被拉进了谁的怀里,脑袋被摁在男人宽厚的胸膛间,耳边传来的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烟尘涌入鼻尖他忍不住呛咳了两声,耳边风声渐起,眼前视野飞掠,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到鼻尖,季跃心下一沉,连忙从男人的怀里抬起头来,一抬眼便对上一双灼目耀眼的浅金色眸子,他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想从男人的怀里出来。
莫珩搂着他,没有多用力,却也没能让季跃轻易挣开。
“你……”
“季跃,你的哨兵伤了我。”
两人齐齐开口,莫珩却先他一步抢占了话头,季跃一愣,注意力也跟着被转移了,想起刚刚鼻尖闻到的血腥味,目光快速地在莫珩的身上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男人搂着他的手臂上,那上面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冰水混合着刺目的血水沿着伤口流淌而下,季跃心跳一滞,目光凝在莫珩的伤口处,脑海里快速地掠过一幅画面却又迅速地消散不见。
“你的哨兵还伤了我的狼。”
还没得季跃从那一闪而过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莫珩低沉的嗓音又再次在他的头顶响起,揽住他的手臂在他不经意间又收紧了几分,
两人间的距离极尽,莫珩搂着他,远远看去,完全是一副圈禁占有的姿态。
“闭嘴,分明是你们故意不躲开的!”
身后传来薛巍熟悉的暴躁声,手臂再次被人大力地拽住,莫珩低头看了一眼他吃痛皱眉的模样,旋即就松开了手,
季跃往后踉跄了两步,跌进薛巍的怀抱里,身后靠着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后背处传来的震动共鸣昭现出此刻抱着他的男人内心有多愤怒。
“嗷呜~”,手边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季跃一低头便对上一双湿漉漉的冰蓝色双眸,冰狼正仰着头蹭他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呜声,看向他的目光显然带着委屈。
季跃的视线落在他前肢那一小块被烧焦的皮毛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心里就是一疼,浑身雪白的冰狼就那一小块毛发被烧焦了,黑黢黢的一小块,面积不大,却如同白玉微瑕,刺眼得很,幸好没有伤到底下的皮肤筋骨,看到没有流血,季跃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他抬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冰狼的脑袋,还没等他对面前委屈撒娇的大家伙说两句安慰性的话,冰狼主人的控诉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我的狼被烧伤了,季跃,是你的哨兵弄伤的。”
季跃刚刚才伸出去的手又再次讪讪地收回,他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刚想开口道歉,后面传来的薛巍的愤怒暴躁声就震得他耳膜生疼,“操!这蠢东西自己躲不开吗?明明是它自己故意不躲的!还有你,你手臂上的伤分明也是故意的,装什么可怜,操!”
“物似主人形,说的还真没错。”,时锋讥讽的声音从季跃的身侧传来。
莫珩没有管他们,只是低头看着薛巍怀里明显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季跃,声音也跟着放缓了些,是与薛巍他们说话时那股冷淡截然相反的温和,还带着股商量的意味,“你的哨兵弄伤了我,季跃,你能帮我治疗一下吗?”
“莫珩!”,还没等薛巍他们开口,常钰焦急又不悦的声音就突兀地在几人间响起。
季跃下意识地就想去看常钰,莫珩在这时又开口叫了他一声,“季跃。”,
莫珩的神色温和专注,浅金色的眸子似有暗光流转,季跃看着那双眼睛竟有些移不开视线。
薛巍听到常钰的声音,搂住季跃的手臂下意识地就松开了些,时锋看着季跃怔怔想要往前走的模样,脸色就是一变,伸手去想去拉他,却被季跃啪的一巴掌直接给打开了。
声音不大,可传入在场的几个哨兵耳中却格外的清晰刺耳,
时锋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被拍开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才缓缓地紧握成拳垂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