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来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一座海岛上,但紧接着他就被人辗转带到了岛上的一处别墅,显然真正救他的是这别墅的主人。
这时已是下午时分,那人把方来交给在门口恭候许久的女佣后便识相地离开了。
接着,女佣毕恭毕敬地上前:“先生吩咐,请您先上二楼稍作休息。”
莫名地,方来有些呼吸紧促,他在害怕。
女佣将他领进二楼的一间卧房,边推门边解释:“这是您的房间。”说完,便站在门口等着他进去,与此同时,另一个女佣托着盛满点心和汤水的托盘进来房间:“先生吩咐,您大病初愈——”
一口一个先生吩咐,安排周到,方来忍不住想,或许那位先生是位面目慈祥的长者?
二楼书房外,女佣叩了叩门:“先生,您要的茶。”
“进来吧。”周泽铭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未抬,“人到了?”
女佣点头:“按您的吩咐将熬好的参汤送过去了。”
“嗯。”
待女佣走后,方来忐忑不安地在房间待了会儿,紧绷的神经让他坐立难安,一会儿把房门死死地反锁上,一会儿又打开房门留出一道缝隙,在房间里艰难地来回踱步。
刚从昏睡中醒来没多久,他受不住这样高强压的精神压迫,最终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蔫儿蔫儿地倚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精致的茶点和已经温热的参汤,他久违地进了点流食,瞬间感觉浑身暖烘烘的。
不过一会儿,一股困意渐渐袭来,他索性躺上床将就眯一会儿。
窗外天色渐暗,桌上茶水见底已凉。
二楼的某间卧房内,深色的丝绒窗帘被人轻轻拉上,偌大的房间此刻一片黑暗,只隐约能闻见一缕淡淡的甜香,那是别墅里的女佣最拿手的茶点。
方来躺在床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头紧紧地埋在臂弯里,均匀恬适的呼吸喷薄在早已绯色的皮肤上。
周泽铭走近床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床上的人几秒,心里一时有些莫名的不可言说的感觉。
第一次见到这人时,他浸在血水里狼狈不堪满脸充斥着绝望——
第二次见到这人时,他躺在病床上宁静平和,好似解脱——
第三次,周泽铭看见了他轻轻颤动的睫毛,和终于有些血色的脸,他的睫毛每颤动一下,他都觉得是一股无声的生命力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感觉有些异样。
方来皱紧了眉头,仿佛做着什么难以忍受的梦,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终于,他抖动着身体惊恐地睁开了眼睛,逃离了那可怕的梦境,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他动了动身体,浑浑噩噩间,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房间的灯突然“啪”地全部亮了起来,一时间房内明如白昼,有些刺眼的灯光让他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几秒后,当他终于反应过来时,才看见房间里赫然坐了个男人。
“醒了?”男人薄唇轻启,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玩味。
方来顿时局促起来,这声音,有几分熟悉——是带他回去的那个人。
他忍不住抬了抬眼睛,一双明眸刹那间与男人凌厉的目光撞上,下一秒,他便惊恐地瞥向一边。
“你在害怕?”周泽铭轻笑,仿佛听起来是件非常好笑的事,一双修长的手优雅地放在交叠的腿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边摩挲着指间那枚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的红宝石指环,“我有做什么让你害怕的事吗?你觉得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价值值得你如此害怕吗?”
一时间,房内噤若寒蝉。
男人的气场太过冷厉,一双深邃的黑眸更是诡秘莫测,看起来不过和自己相差无几的年龄,但方来却觉得他浑身上下透露着可怖的侵略气息。
他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方来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赤身裸体的玩偶一样,尽管任他摆布。
“你叫什么名字?”周泽铭看着他,但除了看着这张脸从恐惧渐渐变得畏惧,再得不到别的回应。
周泽铭不禁蹙眉:“不会说话?”
闻言,方来眼神晦涩地低了下去,像是无言地默认,周泽铭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失望。
这时,女佣扣响了房门,在门外轻声提醒晚餐已准备妥当。
面对着一言不发的方来,周泽铭也已经失去了几分探究的意味,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来,淡淡开口:“先下楼吃饭,如何?”
说完,也不抱能看到对方的回应,转身就往外走,谁知眼前的人突然眨了眨那双清亮的眸子,抿着唇重重地点了下头,下一秒便顺从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周泽铭轻嗤一声,觉得这个东西还是有那么几分识趣的,继而走得缓慢等着他,身后的人快将头抵在了地毯上,冷不丁地迎头撞上一堵结结实实的肉墙,一个趔趄便应声往后栽去,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便已经落在了那人的臂弯里。
“嘴不会说话,眼睛也是摆设。”周泽铭没有问他,而是在陈述事实。
一股淡淡的木质香侵袭着方来的意识,他的腰还被搂着,温热的触感隔着一层布料窘迫得令他涨红了脸。
方来很想说声谢谢的,可话好似堵在了嗓子眼儿,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像触电般从周泽铭的怀里逃了出去,但又非常乖顺地站在原地等着周泽铭带他下楼,如果不是他那双局促得无处安放的手使劲地掐着皮肉,在外人看来这可能只是一次调情的小游戏。
周泽铭忍不住想,第四次见到这人时,他看见了一双非常清澈漂亮的眼睛,即便那双眼里充斥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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