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马上就断成两截,哦不,是四截了,还抽什么烟?”张铁山骂道。
“给他!”刘一鸣说道。
张铁山的小弟点了一支烟,塞到严寒口中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
杀手美美的抽了两口烟,歪着头站张铁山说道:“明明是断成三截,你小学数学老师死得早吧。”
张铁山掰着手指一算,还真是断成三截,不禁老脸一红,上去就要打人,却被刘一鸣拉住了:“小张等等,火车来了。”
火车真的来了!
坐在路基上已经能感受到颤抖,张铁山过去把烟卷从杀手嘴上拿掉,用一条破毛巾堵住他的嘴,掏出个黑色的头套说:“哥们,该上路了,不送哦。”
就在戴上头套的那一刻,刘一鸣才发现杀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留恋,但他依然没有求饶。
严寒戴上了头套,脖子搁在冰冷的铁轨上,手脚都被捆住不能动弹,他能感觉到路基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火车的汽笛声也鸣响起来,求生的欲望令他拼命挣扎起来,希望能被火车司机看到,可是这些都是徒劳的,火车丝毫没有减速,轰鸣着冲了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火车来了,那一瞬间,严寒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感到灼热、战栗、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慢慢平静下来,一双有力的大手把他从铁轨上拽起来,拿掉了头套,取出了堵嘴的毛巾,拿刀挑开了绑绳。
“看你是条汉子,饶你一条命,拿着你的破玩意,滚吧。”张铁山将黑色的渔具袋丢过去,三人相视一笑,转脸走下路基,上了汽车。
杀手脸色一变,迅速打开渔具袋,从里面拿出半自动步枪和子弹,迅速拉开枪机,将子弹压进去,拉栓上膛瞄准汽车大喝一声:“不许动!”
汽车才刚发动,三人一起回头,看着月光下手持步枪的严寒,刘一鸣喷出一口烟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谢了!我欠你们一条命。”严寒潇洒利落的收起步枪说道。
刘一鸣丢掉烟卷,拍拍张铁山的肩膀说道:“小张,走吧!”
汽车开走了,火车道边又恢复了宁静,严寒望着步枪发了愁,他思忖片刻,在附近找了一颗大树,用军刀挖掘起来,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拆成零件的步枪才陆续掩埋完毕,也都做上了记号,严寒长长出了一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渔具袋,他们真吝啬,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下。
远处汽笛声又起,一列南下的货车驶来,严寒瞅个机会一跃而上,跳到装满煤炭的车厢里,缩成一个团开始睡觉。
“鸣哥,你说是谁雇的杀手?”张铁山和刘一鸣并肩坐在车后排,手里把玩着一把玩具枪的撞针,朝刘一鸣问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周启贤那个小白脸呗。”前面开车的小弟说道。
张铁山不服地说道:“嘿嘿,马大嘴,没想到你这个闷声葫芦还知道抢答了呀。上次周启贤那个小白脸都快被整成半身不遂了,他还敢来玩阴的呀?”
“听说南边的那些杀手们都很有职业道德的!收了钱一定办事,而且绝不透露顾客的信息,当然了,他们也都是有经纪人的,杀手本身并不接触客户,所以也未必知道是谁雇的自己。”
刘一鸣斯理慢条地解释道:“就些鼠辈啊,你不真个把他整死了,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这么说的话,还挺吓人的,不知道哪天得罪了谁,一不小心就被杀手做了,这多他妈冤啊,要不咱也弄几把真家伙傍身算了。”张铁山说道。
“家伙是次要的,真正能保护自己的,是身份。”刘一鸣说道。
张铁山和他的心腹小弟若有所国地抽着烟,满身尘土的汽车朝着河源市区驶区,在他们身后,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