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二位了。”月非欢带着小粉落地,关关也恍如从梦魇中挣脱初醒,大喊一声,“大人小心啊!他……”
黑衣男子却闷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许轻举妄动。
月非欢将小粉送还到关关身旁,掸了掸衣襟,仰面冲黑衣男子露出一个魅惑又危险的邪笑:“对自己人下手还这么狠,你这个首领当得还不真像话。”
“若是早知是你,说不定我还会下手再重一分!”黑衣男子脸上也是漾开了同样危险的笑容,“否则怎能让你出尽英雄救美的风头呢。”
“迦南,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拿我当年的年少轻狂来说事。”依然‘年少’的月非欢莞尔。
“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得你有多少长进。”迦南说着锐利的眼角斜了一眼双颊已被烧得通红的少女,话语间夹杂了一丝冷嘲。
仿佛多年以前,这一幕也曾发生过。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月非欢徒有风流的外表,怎舍得荒废了与生俱来的好资源,更何况,像他这样讽刺的存在,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才不至于有闲暇去想一些让自己苦恼的事。
话到这里,再翻陈年老账已是无意义的事,两只高等妖魔默契的同时选择了缄默。
“大,大人?”还跪在地上的两名中等妖魔惶恐不安的嗕嗕喊道。
小粉和关关也相互扶持着站在角落里,偷偷打量他们大人和这名红衣高等妖魔,如今看来,两者该是故人了,只是他们跟随迦南已经三百年了,也未曾听闻迦南认识此人。
两名同样俊美,气场强大的高等妖魔,显然红衣男子比他们大人在容貌上更甚一筹,只是真要往细了比,又是没得比的,一个热烈似火,肆意张扬,一个深沉似深渊,神秘危险。
迦南晃了晃神:“下去设宴,我今日要与他不醉不归!”
“是,属下这便去准备!”四名妖魔如临大赦,心中暗松一口气幸好是友非敌,迅速撤离,小粉担忧的回头瞄了月非欢一眼,却被关关拉走。
“酒咱们还是改天再喝不迟,我今日来,还有要事得办。”更确切的说,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赶时间。
“什么事不能喝完酒再说?”迦南的黑眸太过深邃,深邃到其中掺杂了再多情绪,再多算计,他人也是很难揣测一二。
即便两妖魔曾经何等私交甚好,千年未曾谋面,人心易变,妖魔之心又何尝不是?
不曾有过的长进毕竟是鲜有的部分,变了的,又岂是重逢三两句对话就能了如指掌的?
“本来我是打算找这里的头儿问话,不过现在看来,找你就没有错了。”月非欢抬手将指尖的一物朝迦南飞射出去。
迦南翻手接过,视线一滑,正是两片六芒星金属片,只是一片是完成品,上面隐约可见血迹,想必是从体内挖出来的;还有一片是半成品,那是月非欢经过锻造池时顺手拈来的。
迦南眸底闪过一道暗光,淡讽的语调轻笑:“你是为黑城而来?”
“你不是明知故问?”凭着千年前的深交,月非欢还是一语笃定了心中认定的结果。
或许他的出现让迦南有些意外,但他在这个当口出现的目的,他迦南绝不会蠢到跟黑城如今的状况联系不到一起!
否则精心部署的一切,就在最后的关键时机,他是存的何种心思要与他月非欢不醉不归?若是直接能将他灌醉,待酒醒之时,大事不就已经定下了。
若是没有人在等他,估摸着黑城是否沦陷的确不会被他放在心上,与迦南大醉一场又何妨?黑城被踏平了,他再来慢慢找迦南问话又有何关系?
只可惜,他现在挺急的,直奔重点最好。
“呵呵,是啊,我的确明知故问,我们的少皇消失千年未曾在世间露面,怎么可能专程到我这种小地方来找我叙旧言欢呢。”迦南踱着步子,边笑便摇头。
一句少皇,让月非欢危险的眯了眼,脸色极为不好看。
“没错,跟你料想的一样,魔兽攻城,的确是由我安排的。”迦南站定,冷若冰霜的眼睨向月非欢,脸上仍留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都过了一千年,你还在与那群人为伍?”月非欢的质问已经染上了可察觉的怒意。
“千年?岂止千年!万年都过去了!”迦南倏地情绪激动的摊开手望天,“你说我们还要熬多久?”
“迦南,你这是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又如何?只是他们那群猛虎还惦记着回家的路,可你们呢?在这片安逸了万年的土地上,已经彻底习惯了自己战俘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