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小心呵护着拔了毛的山鸡的动作,千凉不由得心下一暖,目光也柔和了许多,缓步上前,踮起脚尖,为他拿下头上顶着的一片红枫,再为他拂去肩上的落叶尘埃。
月非欢就僵持着碰着山鸡的动作,木愣的看着千凉凑近他,完成了这一系列亲昵的动作。
是不是被虐习惯了,她突然对他好上了那么一点,他居然心跳加速,萌生了受宠若惊的快感。
这种时候要是乖乖的傻到底,那就着实不像他月非欢了,见千凉在为他拂出肩头的尘埃,他便腾出一只手就要去捉千凉的小手。
奈何他的爪子刚过去,千凉就已经平静自然的收回了手,转身迈步像另一侧看起来依旧冷傲的剑走去。
恰在此时,月非欢怀中突地窜出来一道不起眼的黑影,追着千凉而去,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月非欢无力地握了握落空的手,暗叹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回山鸡,爷还是抓你吧。
面对千凉的逼近,悬在地面上方的剑并未表现出排斥,任千凉伸手将剑柄握在手心,剑身一阵轻颤,似要挣脱控制。
千凉眸光一暗,抓握住剑柄的手一紧,剑身这才安静下来。
入手的冰冷让她精神为之一振,举剑到跟前,目光随着一道银茫细细的从乌黑光滑的剑身流淌而过。
“这把剑好像就只有你能降得住它!”月非欢眼帘微敛,压低了慵懒似锦瑟的嗓音,火红的血眸映着女子持剑的动作,眸底氤氲着某些复杂阴冷的情绪。
它方才可是连碰都不肯让他碰一下!
向来心高气傲的月非欢阴郁了。
苏暖阳也好奇的打量着千凉手中的剑,刚才看它还那么嚣张,怎么到了姐姐手中就安静下来了?
“嗖——”千凉倏地将手中的剑投掷了出去,剑身哧溜一声没了一截进地面,“还不快现形!”
闻言,一旁的月非欢身体一颤,下意识的追到千凉身后,紧蹙着眉头,谨慎的凝视着地上的剑,这剑若真是别的东西所化,连他都未看出破绽,恐怕来历不浅。
果然,那剑身没入土里的时候纹丝不动,听闻了千凉的话后,剑身开始颤动起来,一股黑雾从剑身渗出。
苏暖阳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也跑到了千凉另一边,大有一会儿出事要为她挡上一挡的架势。
两个男人无论大小,都有意将她护在中间。
三道凌厉目光的注视下,黑雾逐渐散开,剑身隐在黑雾中失去了踪影,一名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男子,身着一袭简练的束腰黑色锦衣出现在黑雾中。
黑雾散去,里面的人也露出了全貌。
貌若冠玉说的正是此人,五官硬朗,轮廓鲜明,一双深邃的黑眸似沉淀了万年的沧桑,眉如墨刀,斜飞入鬓,衬得光洁的前额更加一丝不苟。
及腰长发被一支琉璃簪固定了一层在脑后,在此人霸道的气场下又为其外貌平添了一分文人儒士的雅致。
此人身上无不透着王者君临天下的尊贵霸气,冰冷的视线浅浅扫过,众生皆诚惶诚恐俯首低头,不敢与其对视。
强大的气场以他为中心向周遭扩展,苏暖阳难受的握紧了小拳头,紧咬着下唇,却止不住小腿的轻颤,就连月非欢也被这强势的气场压迫得难受,拧着眉心提防着。
只有苏千凉,似乎丝毫不受对方气势的影响,淡声问道:“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又要救我们?”
男人目光落到苏千凉倾城绝世的小脸上,眼底的亮色一闪而逝,直接没入深邃的黑暗中,打量了片刻,见她依旧昂首挺胸,气势丝毫不落,心下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浑厚且略带磁性的嗓音缓缓从口中吐露:“吾名轩辕,见过吾主。”
轻微的弧度颔首,算是他最大程度的敬意表达了。
“轩辕?”千凉微微蹙眉,“黄帝是你什么人?”
“黄帝?”这下轮到他不解蹙眉了。
看样子是巧合了,她还以为轩辕氏神农氏都要登场了,想来自己穿越到的是一个玄幻世界,而非她回到原先世界的古代,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可能的。
“没事,只是个故人,恰好也姓轩辕罢了。”千凉风轻云淡的抹去这个小插曲,“你方才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