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碧瓦的楚府,琼楼玉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小桥,一派奢华,若是千凉入了这楚府,估计也得心生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慨。
天启第一富豪的府院,到底不负虚名。
悠长的回廊,绿植如茵,楚雪城左手拿着账本,右手翻着书页,一目十行,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记在心头,并加以分析。
皇城内各大商行的负责人都围绕在他左右和身后,低头哈腰,狗腿的讨好着他们真正的老板。
问前头为何没有围人?
因为楚少在往前走,孰敢挡道?
答曰:冷面夜王帝释夜!
“你们先回去吧,本少看完了这些账本再差人请你们过来商讨。”楚雪城随手将手上的账本丢到了紧随其后的侍从怀里的一堆账本之上,自己旁若无人的大步往前。
侍从接了账本,无需楚雪城再多吩咐,径直转身将账本送往楚雪城的书房。
其它掌柜负责人一见前方伫立着的天人背影,私下一个眼神示意,都很有自觉的退走了。
他们家楚少的好基友来了,他们还是别留下来碍人好事的好。
那日苏千凉驾驭了燕龙出逃的事皇城内目睹之人不在少数,又因帝释夜夫妇在平民百姓中的关注度本就是高得令人发指的。
因而不出半日,此事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皇帝今日举办的家宴,夜王妃不能出席了,本以为夜王也会借病不出,没想到他还是露面了。
进宫之后定然也没少听见那些冷嘲热讽。
原本皇子娶了正室,三日之内新婚夫妻就该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的,奈何夜王妃在洞房烛夜的第二日就被贬去了柴房,之后又被这样那样的事给耽搁了。
加之帝释夜本就不受宠,皇帝也是懒得管的。
只是现在一下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各种闲言碎语嚼耳根,事实被添油加醋的塞进了深宫内的贵人的耳朵,这场家宴吃得可谓是火药味十足。
好在没有起什么冲突,只要不动手,那些人百张嘴都在帝释夜这里占不着任何便宜,就他那张别人说什么都没有变化的冰块脸,就够那些人自己气得喝一壶的了。
是的,冷面夜王喜怒无常,且不露于形色,他要发火的时候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不想发火的时候,任凭你磨破了嘴皮子,他连眼色都懒得给你一个。
该喝茶继续喝茶,该睡觉继续睡觉,皇帝责问他答便是,有错他认便是,这样一来,他老子都没话可说了。
错本就不在他儿子身上,有错的儿媳妇也已经被儿子惩罚了,他还能说什么?
倘若真有一个人能毫不费力的识破帝释夜的伪装,当属苏千凉无疑。
一夜的醉酒,楚雪城放下了手上的大事小事,全程作陪,他知道,强大如帝释夜,心头也是有软肋的。
一是逝去的萧贵妃,帝释夜的生母,再者,就是他的心上人了,恐怕他这个兄弟,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排在了王妃之后。
换做平时,他定然是不依,哪能任帝释夜这样重色轻友的乱来,可,帝释夜今日一来便没有多言,一杯又一杯的灌着酒,就算醉趴下了也未给他吐露一句心中的苦。
帝释夜不说,他也不会问,既是兄弟,就该理解信任,正如帝释夜想要大醉一场,不去别的地方,偏偏只到他这里来喝酒一样。
夜王府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真正的内幕定然是不为人知的。
而帝释夜买醉也不会是因着闲人的几句闲言,真正令他烦心的,恐怕还是夜王府里的那一位。
这是楚雪城继萧贵妃去世后第一次见帝释夜这般放纵自己。
翌日,天蒙蒙亮,桌上横七竖八倒着几个酒坛子,地上还滚落了好几个,肃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半敛的竹帘微微一晃,桌上的残烛湮灭了最后的火苗。
伏在桌上的帝释夜猛地拔起头来,神色慌乱,急急的就往外面走了。
被他的动作惊醒的楚雪城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帝释夜走得急,他也追了上去。
方才逆沙传信,王妃从地牢里失踪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刚踏进夜王府,早就等候在大门口的秦渊就迎了上去,帝释夜沉着俊脸,低声质问一声,脚步不停,径直向大牢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