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的薛凝,神情一直有些恍惚。她明白许医生的顾虑,她自己又何尝不害怕。
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甚至会比平常人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
接下来一个月,一切风平浪静。甚至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自那晚过后,路北再没来找过薛凝。她一直过着朝九晚五的平静生活,偶尔和洛川出去吃顿饭,周末基本都窝在家里,不出门。
可是最近这几天,薛凝总感觉心里隐隐不安,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心里的那份不安更加浓郁。
直到接到了a市来的电话,她才终于知道她的不安源自哪里。
她的父亲薛富成在度假村的工地上,从担架上摔了下来,幸而度假村建的都是三层楼小别墅,楼层不高,所以没有太严重,只摔断了腿。
薛凝接到了电话,吓的浑身发抖。当年车祸的经历让她阵阵后怕。
她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对洛川打一声,就匆匆忙忙的订了飞机票回了a市。
飞机是下午三点半的飞机,一个小时到a市。薛凝下了飞机,就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那通父亲受伤的电话是负责度假村项目的包工头打的,本来是想把员工受伤事件汇报到公司,恰巧洛川不在,电话被她接到了。
所以她的父亲母亲并不知道她回来了。这种事她们做父母的肯定是能隐瞒就隐瞒。
薛凝在医院里找了一圈,又问了好几个医生护士,才兜兜转转找到了父亲的病房。
薛富成已经摔伤好几天了,手术都已经做过了,现在躺在医院里修养,薛母徐娟就在一旁伺候着。
薛凝刚到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二老的谈话,立刻红了眼眶。
薛富成大腿骨折,又加上失血过多,好几天了脸色也没缓过来,声音还有一丝无力、沙哑,“徐娟啊,你没告诉咱丫头吧,你可别犯混,这事可不能说哈。”
徐娟皱着眉,眉宇间也含着一抹忧愁,她轻叹了一口气,“行了,你当我傻啊,这事我怎么可能说……不过,度假村那可是洛川公司的案子,迟早要传到咱女儿的耳里。”
薛富成听了她的话,有些烦躁的开口,“哎,能瞒一天是一天吧。”说到这,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就是有点想丫头了,过段时间,等腿好了,咱俩去看看她吧。”
徐娟也叹了口气,正要应“好”,病房的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两人还以为是值班护士来查房,头一抬,就看到了红着眼眶的薛凝。
薛富成和徐娟同时一愣。
“爸,妈……”薛凝吸了吸鼻子,声音也有一丝哽咽。
薛富成见到女儿,立刻咧开嘴笑了,只是脸色苍白,嘴唇发干,让整张脸显得病态十足,声音却异常清脆,完全不像刚才那样唉声叹气。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