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左家船队走了几日,顺风顺水,位置又是居中,头尾不用顾,凡事都有左佑的人出面打点处置,真是省心省力。所以,墨紫就全神贯注在这艘船上。
于中一战,虽然对方让她打得毫还手之力,但船毕竟就那么大,备有的石头和油全部用尽,铁箭少了三分之一。而且,她相信,今后再遇到的大求船可不会像于中那么好打发,论从数量上,还是攻击防御上。所以,她必须要设计出更厉害的武器。
有了想法,材料也让老关补足,她把自己关在舱房里画图。文氏兄弟在这船上,正好给了她避嫌的借口。
一句男女有别,萧维和魏佳以为她转了性子,但也很容易接受了。仲安还笑说,敢情她在外人面前还tng矜持的。
臭鱼因为这话,跟她抱怨,谁和他们是内人啊。
笑得墨紫不行,再次体会到这船关键时候和谐没问题,但太平下来就分两派了。一派船帮人,也就是她带的人。一派官家人,萧维仲安的人。她没打算两边来劝,要求两方人好成兄弟。臭鱼他们有独立个性,不需要随一场合作而磨灭。萧维作为皇帝近臣,也有自己的价值观和职责。
喝口水,仲个腰,脖子因长时间伏案而酸疼。站起身,感觉僵硬,一甩胳膊,听到关节咔咔响。
“得动一动了。”墨紫说着,突然想到今日臭鱼还没来跟她报告,便走出门去找人。
天黑着,船慢行,不远处左佑的船灯火熄了大半。
“墨哥。”肥虾迎面而来,“正想让你出来劝劝,阿鱼就听你的。”
“怎么?”她一出来就有事发生,说明她招灾?
“阿鱼和文家大兄吵起来了,还好是在后货舱,没有惊动到其他人。”肥虾所谓的其他人…就是萧维和仲安他们。
“后货舱?”墨紫顿时警觉,“底舱入口?”
“文家兄弟这两日常走到那里去,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不过他们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就只是让人紧盯着而已。阿鱼冲动,今日爆了。”肥虾把自家兄弟说成炮仗而面不改se。
“可是,很奇怪。见过机关的人,都在这船上了,文家兄弟从何得知?”亏她对那三兄弟的第一印象不错。咦,文秦不在?
肥虾摇头表示不知。他说话实在,没有把握就不会乱加猜测。
“而且…臭鱼也没那么冲动。他要是爆了,想必对方有动作。”墨紫不认为臭鱼会故寻事。
两人步子都快,不一会儿走到船尾,就听到臭鱼的声音。
“瞧你们人模人样,做出来的事怎么偷鸡mo狗的?”正骂呢。
肥虾看看墨紫,表情很是可奈何。
“肥虾,你去看一下文家老二在哪儿。顺便让水蛇适当拉开些距离,免得左佑那边注意到。”是不爱凑热闹不爱lu脸的人…所以才请她来劝。
肥虾没犹豫。墨紫出面,他已经安心,转身便干活去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文圭十八岁…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难道我说得不对?”臭鱼骂人的舌头五折六弯,“你们是做买卖的人,还没上岸,就该在舱里好好待着。可我瞧你们还真是忙啊!哈,上来才几天,老鼠样的东转西瞅,动辄就想往货舱里走。你们刚才掀了板子如果不是动歪脑筋,我就跳江。别以为你们是客人,我就不敢得罪。要是你们再到处乱钻,我可放老鼠夹子了。手断脚断…到时不要来怪我。”
“你敢!”文圭似乎是唯一在跟臭鱼对话的。
文背着双手,往江面上瞧,好像风景多好看一样。
“怎么不敢?”臭鱼嘿嘿笑着,挽起袖子,“要不要这会儿就试试?我手痒呢,夹只老鼠能过过小瘾也不错。”
文圭不由退开两步…气得脸红,“她都是哪里找来的这些人?这么蛮不讲理,粗棍棒头似的。”
墨紫听到这里,眉儿一挑。这是在说她?她竟不知道跟文家兄弟这般熟,他口气好像在抱怨自家人。
“臭小子找打。”臭鱼双臂抱树,真把文圭细长身板夹了起来,“扔你到江里洗个澡去,看谁是粗棍棒头。”
文圭啊啊叫,两脚腾空乱蹬。
文风再也装不下去傻,但说得圆滑,“快放下我小弟。你们弄错了,我们实在是心之举,不过随便逛逛而已。大家要坐一条船共一条命的,莫要闹僵,今后不好相见。”
墨紫的细眉挑得不能再高了。一条船一条命?这是她的格言?
臭鱼做个眼se,就有两人上前左右围住文风,“一船一命也是你说的?越看你们越可疑,八成是哪家的探子,灭了算了。”
墨紫刚要上前劝,肥虾又跑回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怎么可能?”她一惊,“那些锁是上都最好的锁匠所制。”
“墨哥快去看看,我让人守住,他跑不了。实在不行,就——”做了个宰人的动作,顺带瞧上一眼他老弟,“看来,阿鱼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这儿没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