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灯扑闪摇曳,金银神情莫测,“照你所说,居定所之牧族要一统汉家天下,然后将汉人当成牲畜和奴隶来买卖和烹食,不论才华能力,一律定为卑贱之民,就是我等人的下场?”
“我只说大求王有统一天下的霸气,未论他们的国策。”元澄直视金银而微微一笑,“原来,金大少也不是那么洒脱。既然如此,何不回玉陵,主持大局,免得玉陵百姓继续遭大求涂炭之苦?”
金银哈哈大笑,“我若回去,百姓就遭我涂炭了。玉陵可有可,不过大求若吞天下,另当别论。他们治下,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多少银子都给他们抢了。”
元澄不可置否,“天下之大,鞭长莫及,退出中原,逐海建岛,仍可自在。”
“是,早作打算,还能逃出去。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就是自s自利之辈了。”男人身上都有一脉忧国忧民的hun,或强或弱。吝啬小气如金银,亦不例外。
“还有一个选择。”元澄目光陡然犀利,“以玉陵王子身份复国,你自己当一统天下之君主。若运气好,在你有生之年,能开国立世。”
金银肃起笑脸,盯看元澄良久,“你会如何选?”
元澄以杯遮口,“一切听天由命,让时势造英雄。”
金银将目光投向漆黑湖面,“太平盛世已过,若大周此次对大求让步,战祸很快将会再起。下一个,就是收留你的南德了。”
一道清宏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南德虽收留了大人,却也靠大人苟延残喘了这些年。老皇帝一死,皇太后为家族s利就将大人当成弃子,如今朝廷上下已人认真为民着想。我家大人是假贪真办,那吴太师是真贪假办,不可相提并论。金大少若起事,我等愿随大人助你一臂之力,复玉陵,望天下,何需担心未开化之蛮族统我汉家?”来者发须灰白,李砚是也。
“李老,我说过此事缓提,我意未决。”元澄却不怪罪不请擅入。
“大人之才,本该用于天下。且与金大少乃结拜兄弟,而金大少既为龙脉,大人何故不为其一争?正如大少所言,让蛮子踏破我中原大地,实不能忍!”李砚越说越气,踏足蹬地,好似大求已打过来一样。
本来只是两人闲聊,结果跑来一个李砚,气氛便凝重了。
“李老,兹事体大,切勿再说。金大少与王位心,实在不该扰乱他。”元澄虽然在阻止李砚,对他的态度却还是很好,没有摆架子。
“若是心,说再多,也扰乱不了。”李砚一捞灰胡,“刚听大少一番话,心中仍怀百姓。自古,血脉天生。大少再不想认,却到底是大唐李姓后裔,有太宗之血相承,怎能不雄心壮志?”
玉陵开国皇帝是大唐王室李家后人,曾迁南地,大周赐姓楚,如今年代久远,所知者不多。
金银听李砚说出他家老祖宗来,面se一正。他恨良的父亲和兄长,但对于大唐太宗不敢有半点亵渎不敬,曾经少年时,他为拥有李氏血统而那般骄傲过。只是时过境迁了。他已经变了。
“李老之鼓舞,金某感j于心。不想我一个落魄之人,还能让人如此记挂。可惜,我对玉陵王位实在毫兴趣。你家大人也说了,一切还要看天命。若三国谈得顺利,四国历史从此改写,也是大势所趋,非我一人可挽回。至于大求统一天下,那绝不是一日之功。更何况我说说罢了,到时候第一个跑出去躲难的,说不定就是我自己。”嘻嘻得乐,回到金大少自s的面貌。
李砚扼腕叹息,“分明有治国之真才实能,为何淹没于蝇头小利?大人如此,金大少亦如此。痛失惊世良材,实乃这个世道的不幸啊。”
说罢,跑了,和来时声息不同,踩得木板嘎吱响。
“此老是你家门客?”金银听着脚步声远去,问元澄。
“正是。收留他,原想给我自己的差事出谋划策,不料野心勃勃,爱高瞻远瞩,论天下时势,倒是乱世之良师,该让与闯天入地的王侯将相。偏我二人,似乎甚出息。”元澄一笑。
风轻轻吹走了刚才那片jng。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会晚,请亲们别等,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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