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这时抬了头。
裘三娘见她面色如常,既不畏惧,也不倔强,平平淡淡的样子。好像要被执行家法的,根本不是她。真想问问墨紫,怎么能一点儿不怕?是自己惹恼了张氏,进而连累她。
这家法,五尺高的棒子是祖母传给正室嫡妻的,裘三娘当然张氏打不得,可一个丫头,打残打废,张氏可以说了算。而且一旦请出来,裘三娘都不能违抗祖母留下的规矩。
从没这般六神主,束手策的裘三娘却在此时看见墨紫的嘴皮子很慢很慢动了动。她眼眸轻敛,回头,对身后三个急得快哭出来的丫头们厉声,让她们别再搡她。
张氏自恃,裘三娘奈何不得,所以才故拿其他丫头出气,心里好生痛快。
不一会儿,那安婆子招呼两个力壮的仆妇扛了家法棒来,咚地将棒子往墨紫身边一落。那声音沉得让胆小的丫头们往后缩了缩。
“太太,奶奶们,姑娘们,还请避远着些,免得惊到。”安婆子说道。
“拖过去点儿就是。”张氏心地残忍,哪会怕这个,“此风不可涨,虽然初犯,也决不姑息,打个八十棍。”
交头接耳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白荷从斜里冲出来,扑通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太太……墨紫一向谨守本份……不会做出那种事的……这其中定是有误会……太太……请您饶了墨紫……”
一个裘三娘没拦住,再有第二个,却是她故意放出去的。
绿菊也奔上前,匍匐在地,“太太,若您真要罚,绿菊愿为墨紫分杖责。”
白荷忙跟着说:“白荷也愿意。求太太慈悲。”
墨紫没想到白荷和绿菊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平素虽与她们交好,可对于她们那么忠心裘三娘,不以为然,还私底下评价为奴性。如今二人挺身而出,护她犹如亲姐妹,令她惭愧又感动不已。
“三娘,你这些丫头太放肆了,全教你惯得没大没小。”张氏想不到裘三娘的丫头们这么团结,心中更是怒不可遏,“索性我一并打死了,再让牙婆子给你挑好的来。”
分明是想斩断她手足,让她可用之人,裘三娘的心火可不比张氏小多少。
“这是怎么回事?还没进门,就听见吵吵嚷嚷的!”裘五跨进院子,瞧人人都站在外面,挺热闹。
裘四紧跟其后,一眼看到坐在地上,让两婆子架着的墨紫,脸立刻板了起来,目光却变幻莫测。
“母亲,夜了。”他说道,“有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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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