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歌抿紧唇,没有回头,只是摇头。
她不敢去看林斐彦此刻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后悔,会心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尤其是,她曾将完完整整的一颗心,都给了他。
林斐彦眼圈红了,“锦歌,我不信你会这么绝情!”
他悲切的声音,快要令安锦歌无法招架了,情急之下,她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目光之中,尽是无助。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门推开了,司徒啸白伸出长腿,慢慢从里面走出来,顺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看了看那里,缓缓走过去。
看到他的那一瞬,关淑月的脸即刻暗下,林斐彦的眸眯了起,眸中的愤怒,正在累积。
他记得他!
无视一切或是愤怒,或是仇恨的目光,司徒啸白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到安锦歌跟前,把她从林斐彦的手中扯出来,轻轻拔到身后去,歪着头瞅了瞅眼前的男人,说:“是男人的话,就别拖泥带水。记住,是你欠这个女人的。”转身,拉起了安锦歌的手往回走,平淡的语气中,维护之意明显:“你先上车。”
安锦歌望着他,不确定,应不应该把眼前复杂的局面,交给他这个外人。
司徒啸白瞪她一眼:“叫你上车就上车,操那么多心干嘛?”
不容她拒绝,直接就把她塞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他又走了回来。
林斐彦撑着手杖,慢慢走下台阶,来到他面前,盯紧他,沉声质问:“你和锦歌是什么关系?”
司徒啸白笑了,“我和她什么关系,那是我们两个的事,你管好你和你小姨子的事就行了。”
他不介意出口即是恶毒,也明确的告诉了林斐彦,对于他那点龌龊事,他都知道。
果然,林斐彦的脸色白了,咬了咬牙,他说:“安锦歌是我老婆,我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
“呵呵,留着这话跟法官说吧。”司徒啸白也懒得再说,走过去,轻轻松松的就拎起了安锦歌的箱子,转身就走。
“锦歌——”林斐彦上前两步,关淑月赶紧扯住他:“斐彦,你做什么?让她走!你现在跟她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
跑车声响起,接着,车头调转,“轰”地一声便驶离,那道充满立体声的尾音,不知在嘲笑着谁。
林斐彦站定,良久,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着母亲,关淑月吓得手一松,“斐彦……”
“她现在走了,你满意了吗?”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斐彦,妈这么做是为了谁?”关淑月气道:“再说了,那锦心肚里的孩子是谁的?搞到今天这个局面,又是谁的错?你不要把气都撒在我们身上好不好!”
林斐彦笑了,笑得自嘲:“没错,是我咎由自取,谁都不应该怨。”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妈,你们都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想说什么,关淑月硬生生的又咽了下。
她知道儿子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她若强逼,只会适得其反。不过,既然安锦歌答应离婚,又分文不争,就算是解决掉了一个大麻烦,这让她很是欣慰。
坐在车上,安锦歌的情绪并不高,司徒啸白侧头看她一眼,“为了个残次品,犯不着被他影响。”
他一贯毒舌,对林斐彦更是不留情愿。
安锦歌垂了垂眸,颊边是抹无奈的笑:“不管怎么说,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在她无助时,挺身而出。
司徒啸白没说话,只是将车子开得飞快。
送她回到方楠的住处,他推门下车,抬头看一眼这幢略显老旧的公寓楼,眉心轻拧:“你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这里的治安看上去不是很好,小区年头有点久了,来往的人员都有些复杂,他越是观察,眉峰越是拢高。
安锦歌直白道:“我要先赚钱,然后才能找地方搬出来。”
她其实也不想麻烦方楠,但是,她现在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她没有积蓄,想要养活自己就得先赚够钱才行。
司徒啸白听罢,没吭声,把箱子拎出来后,径直给她送了进去。
司徒啸白扫过她一眼,满满的蔑视:“你懂不懂享受身为女人该有的特权?”
安锦歌一怔,这个问题……值得上升到如此高度吗?他是老板,她是员工,凡事亲力亲为,这不也是他之前教导过的社会认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