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歌脸颊胀红,双唇轻抿两下,半晌才张嘴:“谢谢你……”
谢谢他,能替她出头。
不管他是嚣张的,还是无礼的,至少,在她孤立无援时,他毫无犹豫的就挡在她身前。那一秒钟,他的背影,像堵永不坍塌的墙,虽然只有片刻间隙,她却能栖息在他身后,不受滋扰。
司徒啸白盯着她,突然笑了,回过身来,就那么笑吟吟的看着她:“原来,你也知道要谢?”
安锦歌微窘,轻拧着眉,小声说:“我怎么就不知道?”
说得她好像有多不通人性世故似的。
司徒啸白点了点头:“不错,至少知道谁对你好,分得清敌我,还不至于蠢到无药可救。”
尽管,他的话就是合着挖苦,安锦歌却明白,他这次完全是在帮自己。否则,依他的身份和脾气,早就该闪得远远的,别沾上一身腥才是。
所以,她笑了,“这算是老板你调教有方吗?”
司徒啸白的眼眸被一圈光亮覆上,上下瞅瞅她,“你也会开玩笑?”
安锦歌再窘,她怎么就不会啊?他把她想得也太过呆板了吧!
倏地,脸颊上一凉,她愣了愣,他正用指腹轻抚过她受伤的地方,眉峰缓缓收拢,喃喃的,声音绷着,“得去消毒上药才行,谁知道那女人有没有狂犬病?”
他的手指很凉,尤其是抚上她略肿发热的脸上,触感更加明显。安锦歌心头一紧,随即,微微侧开脸:“没事,我没那么矫情的。”
“不行!”司徒啸白把眼一瞪,说:“万一染上病毒再把我传染上怎么办?我可不想天天跟一颗定时炸弹在一起!”
安锦歌无语了,有那么夸张吗?她无奈的遂了他的愿,点下头:“反正医院也是你家的,你说了算。”
见她答应,司徒啸白这才露出笑容,大大方方的就扯住她:“走。”
安锦歌被他抓住手,心头一阵心慌,想要抽出来:“我自己走。”
他侧眸睨了睨她:“你认识路吗?”
“我当然……”
不认识。
司徒啸白很是得意的一扬眉:“那就听我的!”
“可是……”那也用不着牵手啊!
安锦歌几次试图将手抽出来,但他就是握得紧紧的,最后还不耐的回过头来,淡淡的声音尽含鄙夷:“喂,你不会认为牵手就会怀孕吧?”
“……”安锦歌被他噎得哑口无言。合着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任何人只要提出异议就是大逆不道?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穿过大厅,细看下不难发现,后面的身影有些僵硬……
大门口,林斐彦就站在石柱后,将刚才的一幕幕,收尽眼底。眸子里,酝酿着一股足以燎原的火势。
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石柱上,打得手指发麻,他却全然不顾。
林斐彦万万不敢相信,这么快,她就找到了新欢?
不,这不是他认识的锦歌!
他的锦歌,温柔善良,从不会多看一眼除他以外的男人!
在学校时,尽管林斐彦是风云人物,相较他的魅力,安锦歌要显得渺小一些。可是,据他所知,追她的男生也不少,他还曾担心过一阵。直到后来才慢慢释然,因为安锦歌是那种会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的女生,除了他,她还没有真正把哪个男生装进眼中。
但是现在……
林斐彦惊恐的发现,他没有之前那般自信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锦心的事,给他们之间造成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尤其,她还是锦歌的妹妹,这就更加令她的心结越系越紧。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安锦歌追回来的!
安锦歌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
……
病房内,张敏如和董大康围着安锦心,忙前忙后,关淑月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说:“锦心出院后,就直接去我那边好了。你们家的环境那么差,怎么照顾她啊?万一再搞到住院,伤到孩子怎么办?”
董大康毕竟是男人,有些好面子,他犹豫了一下,“这……”
旁边,张敏如赶紧笑着说:“没问题,那就麻烦林太太了。”
这时,门推开,林斐彦拄着手杖进来。一看到他,安锦心就从病床坐了起来,惊喜过望:“斐彦哥!”
关淑月看到儿子,总算露出点笑容,她就知道,儿子还是听她的话!
林斐彦的脸色阴沉着,慢慢走进来,先向张敏如夫妇问了好,然后慢慢坐在了对面,沉着脸敛着眸,一言不发。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僵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