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强攻衙门大牢,无疑是不可取的,如何不动干戈救出萧影,现在确实是个大问题。我狠狠忍住了那一点不理智的冲动,在韩冰和胖子的劝慰下,没有意气用事。
三日后,公堂会审,场面热闹非凡。当我带着一大堆人死死堵在了龙城官衙,与一批捕快对峙时,迎面走出了陆寒生。
陆寒生话语轻佻,故意做戏:“哟,这不是斧头帮的秦堂主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衙门坐坐?”
我没有想到陆寒生会插入这件事,微微笑道:“许久不见陆捕头,想念得很,特意过来瞧瞧。”
陆寒生说:“可也不必带这么多人吧。”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不能乱来,忙笑着说:“人多热闹嘛。实不相瞒,今儿个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哦?秦堂主也有事需要我陆某帮忙吗?”
“公堂上跪着的那名女子,是我的一位朋友,希望陆捕头高抬贵手,给我个薄面。”
陆寒生回头望了一眼萧影,萧影也转头看见了我。陆寒生轻轻拍了拍手,似很赞赏道:“想不到斧头帮位高权重的秦堂主,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大闹公堂,可是,你这不是让我徇私舞弊吗?”
我说:“此事确实是个误会,江别林实非我这个朋友所杀,希望官府明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我又接着道:“那陆捕头怎样,才肯放了我这位朋友?”说完我颇有节奏地将手指在门框上点了点,身后兄弟一齐拔出了刀,算是给官府施压。
果然,一群官差脸色大变,陆寒生也有了放人的理由,我想着他应该妥协了,因为以我和他的关系,刚才明显只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不料陆寒生突然脸色一沉,说:“你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我就放了她,如何?”
“风儿……不要!”萧影大喝一声,喉咙里已饱含哭腔,我知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看着我受屈辱。
这个条件确实过分了一点,以至于旁边看戏的人都已经议论纷纷起来,他们肯定在为我打抱不平。在这场荒诞不经的即兴表演中,陆寒生无疑充当了反派,一副十足的小人嘴脸,很是不得民心。
可是我明白他的用意,他不过是想借此演一出戏给旁人看,让世人明白,陆寒生和秦小风是有多么多么大的仇,以此彻底打消龙老大心中最后一点执念。只可惜,这出戏注定要牺牲我。
我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了陆寒生的脚边。众人一阵唏嘘,胖子和韩冰几乎就要冲上来,萧影眼中已含着泪。我想,若这不是一场戏,为了救萧影,我也会这么做的罢。
沉沉地磕下头去,磕完第二个时,龙老大惊愕地走了进来,一双大手沉沉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接着,龙老大以一种杀气弥漫的口吻说:“陆捕头,还请给我一个薄面。”
这话说得十分冰冷,言语间杀气重重,仿佛只要对方拒绝,他就会立即带人将龙城铲为平地一般。陆寒生顿了片刻,说:“好,我给龙爷一个薄面。”
萧影终于被无罪释放,哭着狠狠拥住了我。在这场龙城黑道与官衙的较量中,谈不上谁输谁赢,也没有谁真正占了上风。但当离去的时候,龙老大沉沉地按着我的肩膀说:“小风,委屈你了,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