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千户走了,王敞看着裴元的背影,不由感慨了一句。
“这就是站在裴千户身边,能看到的风景啊。老夫这辈子,算是押对了。”
裴元带着白嫖的快乐,离开济南后,就带着亲兵赶往北京。这次前往北京,要办的事情还不少。
除了要尽快促成恩科的事情,还要给无助的陆太监撑撑场子。
小太后那里也要努力播种,干儿子送了,亲儿子也不能缺席。
万一朱厚照在自己的帮助下,出现了超乎寻常的进度,说不定那些文臣就要提前按捺不住了。
清江浦用不上的话,宝应湖也不是不能留人。
裴元还得在这之前,赶紧弄出个儿子来预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只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急,裴元连日奔波也有些吃不消,便带了人慢慢赶路。
出了济南,去齐河,去禹城,又去平原。
路上的时候,遇到驿站,便在驿站住下,若是时间赶得及进城,裴元就干脆入城休息。
等出了德州,陈心坚就让遇到的巡兵捎信。
不多久,忠诚的天津卫指挥使程雷响,就亲自前来护送裴千户进京。
就这样,在朝中气氛越加紧张的情况下,裴千户慢慢悠悠的回到了京城。
等裴元入了城,远远看着的程雷响,才带着几骑策马回返。
众亲卫们一路留心着自己的榜样,等程雷响走了,都艳羡的小声议论起来。
陈心坚上前向裴元询问道,“千户是先去智化寺,还是先回灯市口那边?”
裴元想着,总不好回了家,再跑出来偷腥吧。
便对陈心坚正气凛然道,“咱们为大明做官的,岂能这点觉悟都没有?自然是先公后私。”
陈心坚了然,又询问道,“千户,咱们月余没有回京,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动。好在留了西厂的眼线,要不要先把宋总旗招来,打听下京中动向。”
裴元暗喜,正要应下。
旋即警醒,不能让陈心坚这等奸佞,妄自揣度圣意。
于是便不悦的说道,“陆公公帮了我那么多,现在正是他最无助的时候,我正要带着这一路风尘去见他,也好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裴元仔细筹算过自己对内廷的一些安排。
他和谷大用现在的关系虽然紧密,但要说到感情,又怎么比得过谷大用从小带大的朱厚照?
大家一起快乐的挖墙脚倒没什么,毕竟大明又挖不塌,但是裴元要是打着主意,给朱厚照硬塞儿子,恐怕谷大用的立场就靠不住了。
甚至可以说,整个正德七虎的人,都可能靠不住。
然而这等大事,必须得有内应才能做成。
裴元的选择并不多,最可能和他铤而走险的,也就只有陆訚了。
陆訚是弘治旧人,早年一直在外地镇守,和皇帝谈不上什么私人感情。
等到朱厚照被干掉的时候,这些失去主人的内宦,会在短时间内成为中立阵营。
陆訚这种对天子感情淡薄的,会在第一时间考虑后续的下家。
那时候只要自己有着周密的计划,再凭借着战绩可验的口碑,很大可能争取到陆訚的倒戈。
陈心坚便道,“不知道陆公公回京后,天子有没有赐下宅邸。若是没有的话,只怕还在宫中。千户还是先回智化寺休息休息,卑职这就让人去打听。”
裴元也不多话,便由着陈心坚安排人去做事。
等到了智化寺,正在里面坐班的澹台芳土连忙匆匆出来迎接。
裴元想起当初第一次去南京的时候,那时候韩千户出去办差,在锦衣卫衙门坐班的也是澹台芳土。
裴元和陈头铁、程雷响,可是好生生的吃了一顿闭门羹。
裴元下意识想要调侃几句,但是想到这老货的暴躁脾气,万一挨了打,就算以后收拾了他,也是颜面扫地。
当即很和气的对他说道,“你是千户所里的老人,好好办差就是,不必这么客气。”
澹台芳土听了心里舒坦,笑呵呵的说道,“若无裴千户的手段,京中尚是一片乱象,咱们千户所还是一个空架子。如今事事都理顺的清楚,我澹台也不过是坐在里面吃闲饭罢了。”
不一会儿,孔续也带人迎了出来。
裴元想起对他的安排,便对孔续道,“你今日可还有别的公务?”
孔续连忙道,“倒是有些许小事,什么时候都能做。千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裴元点点头,引着众人进了智化寺。
孔续连忙张罗着,让人为裴元打水沐浴,又安排酒宴,接风洗尘。
裴元却道,“不急,等会儿还要去见人,狼狈些也没什么。”
众人都知裴千户骚操作不少,当下无人再劝。
裴元先和澹台芳土寒暄了会儿,问了问千户所的事务。
澹台芳土刚才见裴元特意询问孔续,便知道这两人有话要说,简单的答了两句,就告辞回去坐班。
等澹台芳土一走,孔续脸上的神色郑重起来。
陈心坚挥了挥手,旁边服侍着的亲兵,俱都退下。
裴元便对孔续说道,“我之所以把你要来,就是看中了你和各色人等打交道的本事。让你劳碌案牍,只是看你心性罢了。非是本千户不懂用人。”
孔续认真点头,一点也没伤裴千户的面子。
就听裴千户欣慰的对他说道,“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本千户也算对你有了初步的认识,如今正是该对你大用的时候了。若是做的好了,将来也少不了你封妻荫子的前程。”
孔续听了精神一振。
终于来了吗?
他就知道锦衣卫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自己弄过来,不是这么简单的。
而且裴千户的承诺,可是有口皆碑的。
孔续连忙表态,“卑职一定尽心,请千户尽管吩咐。”
裴元对孔续的这个态度很是满意,又特意提醒了句,“这件事十分隐秘,需要靠的住的人来做。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若是听了,就由不得你了。”
孔续闻言,横下心来说道,“卑职唯命是从。”
裴元满意的点头,这才认真的说道,“我打算在淮安和扬州设立几个榨油和做酱的作坊,我想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孔续听完,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设立几个榨油和做酱的作坊?
就这?
这踏马就是所谓的隐秘任务?
就这能封妻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