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刀大哥!”武银寿甩着膀子坐到蔡刀身边的小凳子上,说道,“俺过来给你合计个事儿。”
蔡刀眼一抬,又落了下去。小凳子前面围了一筐鲜嫩的没有剥皮的生。蔡刀边剥边问:“咋了?”
武银寿吸了吸肚子,抓起一把生便剥起来。别看他人粗,手却灵巧的不像话,一双大掌剥开的嫩生不一会儿就堆满了面前的小箩筐。
“俺们的比试不是输给了江帆那小子么?俺是想,你看那江帆那手绝活儿,俺是和俺师傅学了那么些年都没见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来的。而且他那超前的刀工理念,是俺闻所未闻的啊!俺是想着,能跟他学两手儿!”武银寿装出一脸憨厚的紧盯着蔡刀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
蔡刀没抬头,轻哼了一声,问道:“你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拜师?”
“不不不,俺是想,你是老大哥,能帮俺出出主意。俺不在乎面子脸皮。咱一厨子讲究那有啥用?”武银寿笑了笑,双下巴打着褶,别提多喜感。
蔡刀顿了顿剥生的手,说道:“咱是厨子,说白了也就是手艺人,靠手艺吃饭,江帆那小子很有点能耐。别说是你,连我都输给了他。你说,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输给过谁啊?他那一手从成品的菜肴推出菜肴做法的手段,我都想偷师学两手呢!”
武银寿大喜过望,两只手不停地搓着掌心,带着几分局促不安,有些腼腆的问道:“那你的意思,咱们去拜师?”
农村里,苞谷玉米棒子一长串一长串的挂在窗户上晾晒,这样在太阳地里晒过的玉米棒子会被村里人放在道场上,用手一棒子一棒子的搓出来,那样儿的搓出来的苞谷永远带着一股风味儿,一股子香喷喷儿的味儿。这是现在用机器打出来的苞谷玉米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蔡刀望着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小孙子,眼睛里盛满了慈爱。
“咱们手艺人,怕啥?走吧,我还想为我孙子多留两手。以后,总不至于饿死。”蔡刀拍了拍褂子上的生壳,站了起来。
武银寿满脸高兴,有蔡刀这个老大哥作伴,他心里才好受一点,才有几分底儿。
江帆酒店里人满为患,一个个都是忙活得热火朝天。
武银寿二人走进大厅,看见酒店里一片座无虚席,生意一片红火景象,不禁又是一阵眼红一阵惊叹。
不过,他们一想到是过来拜师的,心里便好受多了。
江帆正在厨房里忙活,却没想到张凤玲过来告诉他蔡刀跟武银寿过来了。
一时间,江帆惊疑不定,暗道:“难道这两个家伙还不服气,今天想过来找回场子?”
想到这儿,江帆也顾不得忙着做菜,匆匆地从楼上下来,只看武银寿蔡刀二人在大厅里四处打量,啧啧称赞的样子,倒是没有一点儿煞气。
“咦?不对劲儿啊!难道我想错了?”
江帆压下心中惊疑,步伐轻快的走了过去。
“二位师傅是想到我的小店来吃点什么呢?”江帆仿佛忘了昨日的不快,一脸和气,身上没有厨子那股烟熏火燎的味道,倒是精气神儿倍佳,光是那满脸笑容就让人心生好感。
武银寿跟蔡刀相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如释重负。
毕竟,他们昨天是找了江帆的麻烦,今天却要过来拜师,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便在这时,武银寿跟蔡刀双双拱了拱手,当着酒店里那么多客人的面就朝江帆鞠了一躬。
酒店内的客人大都是认识武银寿跟蔡刀两人的,都对他们过来的目的好奇得紧。
“咦?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作揖?鞠躬?这是多么老套的礼节啊!”
众人疑惑不已,议论纷纷。
眼看着周围的目光纷纷投射了过来,武银寿面色发窘,他可没想在那么些人面前丢这个大脸啊!
蔡刀也是红着老脸,但是眼神锐利坚决,十分坚决的说道:“江帆小兄弟,我蔡刀腆着老脸过来这一趟,一是为了上午我不自量力,觉得在这厨房里边混了几十年就昏了头,忘了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在村长王二旦的怂恿下,过来找江帆小兄弟麻烦,也让江帆小兄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对不住了。”
说罢,蔡刀又是一拱手,对着江帆鞠了一躬。
说实在的,江帆对武银寿跟蔡刀这两人还是很痛恨的。从当时表面上的情况来看,他的实力不济,是不能跟对方相比的。要不是他实力不错,说不定这酒店早就垮掉了。
不过,结果却出人意料,江帆最终赢了笔试。
加上这会儿武银寿跟着蔡刀过来道歉,江帆的心里早就没了什么仇恨,甚至还有几分按捺不住的得意。
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蔡刀跟武银寿给他行了这样的大礼啊!
享受!江帆脸上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享受!
不过,江帆还是见好就收的人,没等蔡刀两人真真弯下腰,便急忙过去搀起他们,说道:“蔡大师,武大师,你们可别这样折我的寿啊!我当然知道你们是受了别人的蛊惑。罪魁祸首又不是你们,不必在意的。再说了,我那点儿雕虫小技实在是拿不上台面来看的。”
蔡刀跟武银寿两人两目炯炯有神,并不在乎周围那么多客人在看热闹。而是语出惊人的说道:”江帆小兄弟,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可是你的手下败将啊!这次正是过来拜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