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几人围坐在破败的小院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连火都没有点。
默默无声的吃着白日备下的干粮。
月色皎白照映着大地,清冷的厉害。
彭墨就着月光看着手中的三支木条,两眉间皱褶加深。
木条代表什么?是引路的标识?还是她多想了,这三支木条只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她凑巧捡了来?
齐木走过来,低声道:“主子,青鸟来了。”
彭墨皱眉,不解道:“他怎么来了?”
“说是来送药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密道口钻出了一个人,一袭青衫,可不就是青鸟。
“王妃。”青鸟走上前,拱手行礼:“听说王妃今日在外奔波,属下特意将药制成了丸药,请王妃服下。”说着将药瓶递给了彭墨。
彭墨摇头苦笑,还真是尽职尽责,接过药瓶,倒出丸药,扔进了嘴里。
看彭墨吃了药,青鸟拱手长揖到底,恭敬道:“王妃赎罪。”
知道他说的是流萤与他在她药里下安神药的事情,笑了笑,淡淡道:“你们也是为我着想!只是,不可再有下次,不然,我定不轻赎!”说到最后,满是冷意。
她信任他们,所以对他们给的东西从不质疑,但若他们给的不是安神药,她还有命活吗?
欺主的属下,她不敢留!
青鸟松了一口气,颌首称是。
“这是殿下身上所中毒的解药。三爷出京时属下给了一份,这份给王妃。”他特意制了好几份,每一队出去找殿下的人,他都给一份,以达到能在第一时间救治殿下。
彭墨接过,瓷白的瓶子在月光下流露出温润的光,看着她轻声问:“已经七日了...无碍吗?”
青鸟明白彭墨话中的意思,皱眉道:“殿下中的毒与王妃不一样。殿下的毒以折磨人为主,不会立时丧命,解药虽不易制作,但也不是做不出的。”
跟着方哆,他认识了许多以前未见过的毒和蛊,金修宸所中的毒就是蛊毒的一种,所以他才懂得制作出解药。
折磨!这两个字听得彭墨很扎耳!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瓶收好。
小豆子拿着绿豆糕来到彭墨面前,低声劝道:“主子,吃些吧,当心拖垮了身子。”这才大病初愈,若是劳碌出了个好歹,可怎么好。
彭墨摇了摇头,她没有胃口。
重新摸出木条,她疑惑问:“你说,木条代表什么?”
小豆子看向她手中的东西,眉头皱了皱眉,道:“木条?就是木头啊!”她看不出这木条除了本质是木头外,还有什么门道。
木头?彭墨眉心一缓,低喃道:“木头...木头...。”说着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蹭的起身低呼道:“我知道了!”
小豆子眨眨眼,不解道:“主子知道什么了?”
彭墨神采奕奕,一扫积淀的愁闷,笑道:“我知道金修宸的下落了!”真的是她想复杂了。
众人闻言看过来,眸光希翼。
在他们的注视下,彭墨问齐木:“我记得金修宸名下有一个木材厂,名叫东城木材厂?”
齐木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是,就在南城边上,废弃了许多年了。”
这就对了!一个亲王的木材厂,就算是废弃了,普通人也不敢动鸠占鹊巢的歪心思。
木材厂,够大,够偏僻,够掩人耳目!
“分批离开,木材厂外集合,切记小心。”看着众人,她低声嘱咐。
众人点头,收拾了装备,依次离开了破院子。
小心谨慎的避过巡城的侍卫,他们足足两个时辰才赶到了木材厂。
木材厂靠着一座林子,附近居民很少,所以极其安静。
三十几人借着茂盛的树叶掩藏在树杈上,天际微微亮,模糊能看到远处的事物。
大门紧闭,没有人烟气息。
场子内杂草丛生,废旧木材很多,横七竖八垒的到处都是,视线原因,他们只能看到场内的大概,并不确定何处藏着人。
观察了半刻钟,还是不见一丁点的火光和人语声,若说百余人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小豆子有些怀疑找错地方了,看向身侧的彭墨,她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添憔悴,这么奔波一日一夜,他们习武之人都感到了疲累,更不用说主子还在病中又整日水米未进,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齐木有些焦急,提议道:“主子,属下去看一看吧?”
话音刚落,彭墨就抬手示意他们噤声。
只见十几根粗树干后走出了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打着哈欠向另一堆木材堆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搓着脸走进了两侧的工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