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皇上换了常服往承乾宫去,说了“魏世子”与彭墨的婚约。
既然他有心纳彭墨为妃,这婚约自然是不能留的。
皇后心中明白这婚约必定会作废,只是此时听着,难免伤神,不禁又想起了同胞弟弟。
缓了一会,她和声开口:“臣妾并无异议,一切谨遵皇上的旨意,只是这件事还是悄悄的办了好,不然只怕风言风语又要让慧宁郡主伤神。”
不管亲事结果如何,皇后是真的喜欢彭墨这个孩子,所以不想看着因这桩婚事而使她受非议。
皇上点了点头:“朕也是这个想法。”说着看向皇后,眼睛中带着赞赏,他最喜欢的就是皇后的识大体和温顺。
还有她待彭墨这份心,他最满意。
比起那个不知事的惠妃...,想起惠妃,皇上脸色沉了沉,转而说起了皇后病情的事情。
这后宫的事情总归是让皇后掌管才是正理。
又坐了会儿,勤政殿有急奏传来,皇上安抚了皇后几句,起身离开了,刚走到殿外就看到前来请安的金柔嘉和彭墨,不禁止住了脚。
二人请了安,就听皇上问:“昨夜睡得可还好?”也不知金修宸和金睿大打出手的事情又没有吓到彭墨。
金柔嘉笑着答了。皇上点了点头,眼神转到彭墨身上,看着一身素净打扮的她,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因繁冗的朝务积压下来的郁气都减轻了不少,笑道:“南边进贡了些绸缎,让柔嘉带你去挑几匹。”
彭墨忙谢恩,就听皇上又说:“柔嘉在宫中多有烦闷,你若无事多来逛逛。”
这是准她回府的意思?彭墨想到昨夜金修宸的话,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垂首应了皇上的话。
辞了皇上,彭墨随着金柔嘉去给皇后请了安,又说了会话二人往库房去挑绸缎。
出宫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流萤抱着四批素色绸缎跟在彭墨身后,笑道:“咱们回到府中刚好能用午膳。”这两日可把她闷坏了,这人人称羡的皇城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彭墨闻言笑了笑,在皇宫内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觉得费神,不似在府里,一晃悠便虚度了一日,流萤是习武之人,性格爽朗,自然是过不惯宫里这拘束的生活。
“你就是个馋猫。”眸光一扫看到一侧凉亭中的人,笑意微敛。
金文和!
自从皇后病倒后,听闻金文和日日侍奉在侧,不过,她在的这两日却从未与金文和碰过面。
她此时站在凉亭中望着她们的方向,石桌上摆着几碟茶点,明显是等在这里的。
“主子,咱们过去吗?”流萤知道这金文和是赵青水的女儿,再想起赵家一门做的事情,语气中便多了几分肃杀。
“不去也是不行的了。”彭墨看着跑来的小侍女,嘴角上挑,眸光冰凉。
虽然金文和与赵家不同,但遇到了心情终归不会好。
玟儿跑近后福了礼道:“慧宁郡主,我们公主有请。”
彭墨点了点头,跟着玟儿往凉亭去。
到了凉亭台阶下,玟儿拦住了流萤,颌首道:“郡主,我们公主在等着您。”
彭墨看了眼流萤:“你在这里等我。”说完提起裙摆上了台阶,踏完最后一阶,她站在凉亭中,看了眼端坐其位的金文和,屈膝行了礼。
金文和打量了眼彭墨身上的素衣银钗,眸底笑意浓了些,起身绕着她转了一圈,掩唇笑问:“许久不见姨母,姨母的精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莫不是姨母最近有什么好事发生?可否说出来让我听听?”
彭氏暴死的事情,魏英然身份的事情,断崖下流言的事情,金修宸带着女人回京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彭墨糟心的事情,但却是让金文和开心的事情!
喜事?睨了眼她脸上的幸灾乐祸,彭墨眸底结了冰,浅浅笑答:“文和公主精神也是不差,不知可是有什么喜事?”
金文和扯了扯唇,依旧坐下,支起手看着粉嫩圆润的指甲,淡淡道:“不知皇后娘娘快死了,算不算好事呢?”
彭墨心中冷笑,环顾植被繁盛空无一人的御园,难怪她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望着她阴沉的眸子,彭墨浅声道:“公主慎言。”
“这里只有咱们两人,你怕什么?”金文和掩唇轻笑,眸光说不出的讽刺。
“既然公主无事,告辞。”彭墨不想浪费时间聊这些。
“站住!”金文和沉了脸:“我让你走了吗?”
彭墨止步,转身看着她,含笑问:“不知公主还有何事吩咐?”
金文和看着彭墨虚伪的笑脸就想伸手撕烂,冷笑走近,蔑声问:“断崖下的流言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