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和彭昊亲在带了一队兵,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查问着,秋天的午后还是很燥热的,刚开始赵森还可以维持风度,可在走了三条街后,他就露出了疲态,看了看前面健步如飞的彭昊,他咽了咽口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嘎声唤道:“彭三公子。”
彭昊闻声转身,看着赵森大腹便便,疲惫不堪的样子,微微抽了抽嘴角,这些文官出门动辄轿撵,这才走几步,就累成这般!
想归想,他还是走回去,问道:“赵大人这是累了?”
皇上交代的差事,赵森哪里敢说累,喘了口气,摆手道:“不累,不累,只是,这...这都找了几个时辰了,另外几队一丝线索都没有传回,是不是咱们侦查的方向有误啊?”
彭昊看着赵森气喘吁吁却又强撑的样子,便有些好笑,看了看不远的客栈,他笑道:“哪家客栈是这条街的最后一家了,咱们去瞧瞧,若还没线索,咱们就打道回府,重新商定计划。”
赵森瞠目,心中对这最后一家客栈并不抱希望,擦了把汗,暗啐了一口,这忙活了一整日,什么线索都没找到,想起彭昊来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在心中骂了几百遍,拖动着酸沉的腿脚,往最后一家客栈去。
客栈掌柜一看来了这么多的衙役,吓得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拱手道:“贵客光临,陋店蓬荜生辉。”
赵森一走进客栈中就寻了个凳子坐下,听着老板奉承的话,皱眉嗤道:“少废话,给本官上壶好茶来。”真是个没眼力价的,没看出他又累又渴吗?
掌柜唬了一跳,忙答应着往后厨去,片刻提了端着一套崭新的茶具出来,给赵森和彭昊各倒了一杯茶,躬身道:“小店简陋,没什么好茶招待,大人莫怪。”
赵森这会儿也不管什么好茶坏茶了,端起就喝,茶刚入口就“噗”的喷了出来,吐着烫红的舌头,骂道:“你想烫死本官吗?”
掌柜的哪里敢应承这罪名,惶恐跪地道:“大人明鉴,小人不敢啊!”
彭昊有些看不惯赵森欺软怕硬的样子,皱眉瞥了他一眼,抬头去打量着楼上的房间,拉了一个小二问道:“小二,这半个月你是否都在这客栈里?”
小二被这阵仗吓得大气不敢出,此刻被问话,有些畏惧,但又不敢不答,垂首恭敬道:“小的是这客栈的伙计,这半个月一直都在的。”
彭昊又问:“那你可曾留意,一个或者一群异于寻常百姓的人入住你们客栈?”
“有,有。”小二闻言忙不迭的点头,他早就觉得那伙身带佩刀的人有问题,这不,官差就来拿人了!
“有?在哪里?”赵森听到二人的对话,一跳起身,来到小二面前,喝道:“快将窝藏的犯人交出来!”
小二一听这罪名,吓得丢了七魂三魄,跪地喊冤道:“大人明鉴,小的与那伙人没有关系的!”
掌柜听着更加畏惧,膝行来到赵森脚下,磕头道:“大人,小人只是做小本买卖的,不敢与朝廷钦犯...。”
彭昊皱眉,不耐烦的看了看赵森,喝断掌柜的话,道:“好了,赵大人并不是说你们窝藏犯人的意思,是想问你们犯人现在何处?”
掌柜这才看向彭昊,只觉得他比赵森更加的正直厚道,又看他是个能说上话的,当下也不在看赵森,道:“大人明察,那伙人已经在今早走了。”
赵森被彭昊打断了话,心有气闷,又听掌柜此话,气的大吼道:“走了?去哪里?”这好不容易有点线索,怎么人又不见了?
“小人也不知道啊。”掌柜都快哭出来了,这小店若是与犯人有了牵扯,他的小命还能保吗?
彭昊将掌柜一把拉起,英眉微皱,沉声道:“他们住了几日?一共有几个人!”
掌柜更加觉得彭昊是个明白人,忙答道:“他们一共七个人,在小店里一共住了五日,今早吃了早饭就走了。”
“他们住店期间可有何处异常?有没有人来找过他们?”
赵森听着彭昊一句接一句,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皇上旨意上说要他协助,可不是全权把控!
他这是在越权!
若是换做旁人,赵森早就不忍了,可他是彭昊,背有将军府这个大山,又是明旨尚了公主的准驸马。
与他比起来,自己这个小小的京兆府尹便有些不够看了,所以,纵然心中极其气愤,却也不敢发火。
这七个人住店期间如同冰人一般,不苟言笑,也从不与人多说一句话,掌柜刚想说没有人来找过,却忽的想起了晨间那个打听消息的男子,忙道:“哎,有那么一个,今早有一个人来找过他们!”
“是谁?你可否认得?”彭昊知道掌柜所说的人就是平安无疑了。
“不曾识得。”掌柜摇头。
彭昊看了看一侧气闷不语的赵森,眼珠转了转,苦恼道:“赵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线索莫不是要就此断了?”
赵森正愁无用武之地,听到彭昊的话,呵呵笑了笑,看着掌柜道:“掌柜可还记得那男子的样貌?”
掌柜想了想,道:“记得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