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墨能够想象得到他的样子,眼眶又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他回京了吗?”
彭昊摇了摇头。“我们打了一架后,他就走了,我在官道上等了半日,也未见他踪影,唯恐你担心,便先行回来了。”
“那他…。”彭墨听着心惊,他的状态怎可独自一人?
“妹妹别担心,他身边跟着护卫,不会有事的。”彭昊知道彭墨所担心的事情,安抚道:“我会派人沿途寻找的,有了消息咱们定然能第一时间知晓。”
彭墨听彭昊的话才想起来,金修宸身边是跟着王陆的,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彭昊一身的伤,自责道:“是妹妹不好,累得哥哥受伤。”
“小伤而已,妹妹不必担心,再者,咱们兄妹之间不必言谢。”彭昊揉了揉彭墨的发顶。
午膳过后没多久,有人往将军府门房递了一封信,言说是给慧宁郡主的。
门房的人不敢怠慢,忙通知了墨荷园的人。
幽梦去取了信,往房间内走来,看着站在书桌后纤柔恬静的人,上前道:“主子,有一封您的信。”
彭墨低头认真的在大纸上写着“静”字,闻言头也未抬,启唇问道:“谁的?”
“没有属名,信封上是一支青竹图案。”幽梦仔细的看了看信,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确定不存在危险,这只是一封寻常的信笺。
彭墨听到“青竹”二字后,笔尖一顿,眸光加深,放下毛笔,接过幽梦手中的信,封面是劲竹柳叶图纹。
拆开信一看,果然是魏英然的信,信的内容很简短,约她在止江边的亭子内相见。
幽梦凑着彭墨看了信的内容,皱眉道:“主子要去吗?”
彭墨捏着信纸,心中微思,魏英然突然约她见面是为何?听到幽梦的话,点头道:“备马车。”
幽梦知道彭墨这是要去了,想起不见踪影的殿下,她心中有些黯然,点头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片刻,幽梦回来,道:“主子,府前门有齐府的人,咱么走后门过吧。”
彭墨点了点头,往外走去,边走边问。“齐府的人还没离开?”
自从昨日彭墨回府后,不到一个时辰,齐府的人便赶来赔礼道歉了,不过彭氏并未让他们进府,还传话道会进宫请皇后娘娘评理。
来人之中以老秦为首,听到丫鬟所传达的彭氏的话,心中焦灼,这么一来,老爷交代的任务如何能完成?
老秦不敢怠慢,忙撇下众人,急速往齐府赶去,并将彭氏的话原本的告诉了齐冶儒。
齐冶儒听后大为皱眉,哪里敢疏忽?忙又开了小库房,备了许多厚重的礼物,亲自带着往将军府去了。
不过,回应他的依旧是闭门羹!
而金睿则在事发后两个时辰被皇上传召进宫。
皇上屏退了左右,或许是想要为金睿留一点体面吧,以至于二人的谈话不为人知晓。
但是今日早朝上,皇上就宣称晋王得了急病,需要静养,在朝中的一应事务都由渠王接手。
而淑妃身为母,一心挂念儿子病体,特自请去皇觉寺诵经祈福五年。
至此,晋王在朝中经营多年的势力算是彻底的倒塌了,而后宫之中也再无淑妃的立足之地。
至于齐玉,听说被齐冶儒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董氏也不再过问,由她自生自灭了。
这一切都在彭墨的掌握之中,只是她漏算了一人,魏英然!
今日局面,全都是她大意所至!
“没走呢,说是一定要求得主子您的原谅才走。”幽梦说起这个就乐呵呵的,不尊重主子的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夫人这么做真是太解气了。
彭墨淡淡点头,齐冶儒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与将军府为敌,只是,如此卖力的求原谅,倒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马车从后门出了将军府,一路来到止江边的凉亭处。
彭墨下了马车,远远望着凉亭,发现其中已经坐着一人,看身形,她认出是魏英然。
彭墨走近,看着石桌上摆着的棋盘,棋盘上布满了黑白交纵的棋子,看来他已经到了许久。
含笑道:“世子好雅兴,一人执两棋。”
“有兴趣吗?”魏英然看到她来,笑意加深,将黑棋子的棋篓子往她身边推了推。
彭墨再次审视棋局,片刻,捏起一枚黑子,狡黠一笑,道:“小女讨教了。”
魏英然看她如此,摇头轻笑。
接着便是无声无息,二人谁也不言语,一黑子,一白子的较量在小小的方寸间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