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猛然抬头,好似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地,看到主位上端坐着的彭氏,眼睛“唰”的红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膝行至彭氏脚边,抓着她的裙裾凄惨哭诉道:“夫人救命,奴婢快要被曹云折磨死了。”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在如雨心目中那些蛇虫鼠蚁便是催命符!
曹云一听,顿时抬头竖目瞪着如雨厉声驳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折磨你了?”
如雨收起怯弱,一双妙目带着丝丝冷寒直射曹云,道:“没折磨我?那房间里的蛇虫鼠蚁是怎么来的,你别说不知道?”
曹云一听,挑眉反问:“什么蛇虫鼠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放的?”哼!就不信你有证据!
“我被关着,自然没有证据,但整个将军府与我有仇的只有你一人,你休要耍赖。”那院落虽偏僻,但也不可能同时出现那样多的蛇虫鼠蚁,一定是人为放的,而这个人就是曹云!
如雨目色阴沉的盯着曹云,恨不能立即掐死她才能解心头之恨,自如府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一个丫头欺负到头上,真真是窝火!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如雨,我与你虽有不合之处,却也是磊落之人,不像有些人背地里搞小动作。”暗指以前如雨背后捅刀子的行为。
曹云言辞颇为气恼的说完,又看向彭氏,却已经收了全身的怒气,红着眼睛满面的委屈,恳求道:“还请夫人为奴婢做主,如雨做出背主之事,奴婢奉四小姐的命令把她暂时关在偏院里,从来没有怠慢之处,守门的婆子可以作证的。”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敢做不敢担,你这个贱人。”如雨一看曹云不仅在彭氏面前狡辩,还把自己私收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顿时怒骂出口。
“你敢骂....。”曹云本来就不是善于隐忍之人,这一番叫苦的说辞还是她娘教她的,眼看如雨竟然敢骂自己,哪里还忍得住,顿时硬起腰背摆出掐架的姿态。
彭氏把二人的举止看在眼里,听着她们一言一句,言辞低俗激烈,只觉得脑仁作疼。“够了。”
二人顿时噤声,规矩跪着,不敢再骂,心中却是恨对方恨得要死!
彭氏看了一眼愤愤不平勉强被自己喝止的曹云,淡淡开口:“曹云先下去吧。”
心中却是在想,曹云太过浮躁且言行举止不雅,墨儿性子寡淡,又不善于管束身边的人,留她在身边是个隐患,寻个机会还是换掉的好。
曹云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几句争强好胜的话就已经被彭氏看在眼里,且产生了想法;此时听到她的话,乖巧点头称“是”。
站起身就退了出去,只是出门之前看了一眼如雨,她知道彭氏留下如雨是为了私收银钱之事,眼眸中划过笑意,且看你还如何猖狂!
曹云出去后,彭氏并没有立即问话,而是闭目端坐着,房间一时静谧下来。
如雨低垂着脑袋,她心中深知彭氏找自己来的目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彭氏闭目端坐,心中敲起小鼓,忐忑不安起来。
若彭氏一见面就是一顿责骂,事情或许还有转机,这么冷着倒是不好办了!
私收银子之事可大可小,端看主子心意了,想及此眸光一动。“夫人...。”柔柔喊了一声,音色哽咽,带着无限的可怜;彭氏不为所动,眉眼都未曾动一下,好似未听到一般。
如雨瞧着暗自皱眉,彭氏整日吃斋念佛最是菩萨心,所以从走到这房间开始她就以柔弱示人,想要让彭氏怜惜自己,可这苦肉计怎么不管用了?
大理石地面坚硬冰凉,跪了一会如雨就有些受不住,她自进府后就在彭墨身边了,地位自是不一般的,就是几位少爷见了自己都是和颜悦色的,所以这般跪着的场面着实不多。
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回首求助看了一眼站着的巧思;她是夫人身边的左膀右臂,若是能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巧思对上如雨求救的视线,微微别开眼;以前如雨还在彭墨身边伺候的时候,主仆二人每日都来荷香园;而巧思在彭氏身边伺候,与如雨见面的次数也就多了,十几年的相识,也算有点情分。
只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巧思知道自己与如雨终归不是一路人,既不是一路人,还是早些分道扬镳的好!
如雨看巧思作态,心中明白她的意思,一阵鄙夷,心想这十几年的相识之情也不过如此!
“你跟着墨儿几年了?”彭氏睁开眼,垂目看着脚边的如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