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下洁白的西王关,战争号角响了起来,人类和影族二十年的冷战即将为保卫魔族的王权而被打破。
大草原上长满灰蓝色的杂草,杂草光滑的表面映射繁星光芒,使得草原闪烁着永恒的璀璨蓝光。
而此时,杀戮的预兆就夹杂在夜色里雾气弥漫的空气中。于是杂草们纷纷从土壤中拔出自己的根,心情急切却动作缓慢的爬向大草原两侧的峭壁,意图攀上峭壁,以便避开这场残酷战争所带给它们带来的灭顶之灾。
于是,从西王关的天台向西望去,浓雾间原本灰蓝的大草原已经从中央拓出了一条宽阔的黑色土壤大道。
西方吹来了阵阵寒风,吹在老将军虬髯魁伟的身躯上,金色的头发和洁白的长战袍飘动着,让这天台上的景象有如诗集中的插画。
虬髯望着西方璀璨草原尽头的地平线:“弗拉德,这西面吹来的风,你能闻出夹杂在其中的杀气么?即将被战争的鲜血玷污,你能感受到草原的悲鸣么?至于对权利和力量的欲望,你明白它会给世界带来多少不幸,践踏多少幸福和安宁么?”
“您能不这么诗情画意么?和您外表反差很大……”弗拉德答道。
虬髯扭头望着弗拉德哼了一声,甩着胡子继续说道:“你不懂,你的脑子还没核桃大呢!告诉你吧,利比多的心中只想着权利,而你,只想着复仇。你们是一样的,挚着于自我灵魂的慰给。”
弗拉德在他身后已经站了很久,听虬髯说出如此深奥的话,他无奈答道:“将军,您还是有话直说吧……”
虬髯无奈了,于是改变了说话方式:“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亲儿子,二十多年前和影族一战,我能救到你,却救不到你父母……救不到我自己的孩子们。我希望你不要挚着于仇恨的滋长,不要迷失自己。成为英雄吧,不要变成仇恨的刀下鬼。”
弗拉德似乎终于听懂了:“您怕我杀红了眼,丢了命?您希望我……像艾瑞尤斯学习?在战场上也机灵点?”
将军点点头,靠到了天台上,望着城下迁移着的蓝色杂草,语气平和了下来:“弗拉德,这是影王利比多向夜王萨蒙尼发动的战争,这战争本与我们无关,就像这些搬离家园逃避战争的野草一样……但我们却不能像它们那样逃避。”
似带抱怨,又像控诉,老将军继续说道:“这并不公平,敌人与你殊死搏斗的时候,他们是为自己的国王而战,而我们却是为了魔族的政权。击退敌人却不能追赶,只能将战友掩埋,继续守在这座远离家乡的孤城中,保卫一份终于魔族的誓约。”
“您……不必这样暗示。”可能是头一次洞察对方的心思,弗拉德说破道:“我会珍惜您给的这条命。”
弗拉德转身离去的时候,虬髯叫住了他:“小子!”见对方停住脚步等待他继续说下去,老将军却不知道话该怎样说出口。
手举在空中乱划了一阵,语无伦次的嘱咐道:“千万别和灾星交手!如果在战场上碰到他……避开……等我来对付!”
弗拉德回过头,目光中一半感激,一半失望:“这才是您真正想说的吧?”
?
挤在偏门内的两百名战士中,弗拉德闭上眼,静静等待着即将迎来的恶战。
城墙内,他听得到城外虬髯宏亮的声音:“勇士们!面对我们千百年来的夙敌!面对无论哪个时代都用侵略者的姿态践踏过我们安宁生活的影族!我们还需要用城墙来寻求自我的庇护吗!?还要因为黑暗遮蔽了我们的视线而看不清眼前的敌人吗!?怀着无畏看清他们!亮出令每个人类战士为之自豪的长剑!随我唱响战歌!”
随着长剑出鞘的摩擦声,地平线震动起来!
无草的平原之上掀起了黑色的浪潮,笼罩着袭人的杀气向城门前的银白色军队冲了过来!
所有人类战士整齐划一举起了手中的双手剑,双手持剑放于胸前,将额头贴在剑身上闭起了双眼。
城堡前喧嚣的空气中响起了人族传承千年的战歌:
破邪恶之笼罩,斩绵延之阴霾
剑之光冕,眷吾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