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触及男人黑沉的眸底闪烁的复杂光芒时，有什么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
他蓦地睁大眼，握在男人侧颊的手指微微使力，迫得男人不适地皱起了眉，却忍住了没有挣扎。
像是明白了什么，高启盛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他矮下身，在男人错愕的表情中，双臂环过男人宽厚的肩膀，脑袋埋在男人颈边，淡粉色的薄唇轻抵在男人饱满的耳垂旁，语调轻柔，说出的话却让男人浑身一僵。
“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高启强张了张唇，终还是沉默了下去，无言以对。
只听得耳边传来两声低低的轻笑，高启盛又问道：
“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高启强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慢慢回忆了起来。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弟弟对他抱有不伦的念头呢？
那一年，他弟弟刚考上省理工。
他高兴得不得了，逢人就夸他家小盛争气。
那天，他早早地收了摊，又买了些猪肉和酒，要给弟弟好好庆祝。
结果那天他喝多了。
夜里，半梦半醒之间，他隐约感觉到有人站在他床边。
起初他还以为是小兰——那时候小兰还小，有的时候夜里被噩梦惊醒了就会哭着找他哄。
他挣扎着想要从睡梦中醒过来，却感觉身前笼罩上一层阴影，接着就有什么温热的物体触上自己的唇瓣。
第七章下
阁楼昏暗，没有开灯，少年一触即离，很快便下楼回屋了。
却不知被留在身后的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颤抖地抚着还残留着余温的唇，一夜无眠。
起初，他想不明白，他弟弟怎么会亲他呢？
他们是兄弟，还都是男的，他长的又不好看，整天卖鱼弄得脏兮兮的，身上还总有股洗不掉的鱼腥味。他弟弟高高瘦瘦，干干净净的，那么多可爱漂亮的小姑娘不喜欢，怎么会喜欢他呢？
后来，他弟弟读大学去了，除了周末，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对他的态度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他就安慰自己，那晚可能是他的错觉，要不就是他弟弟也喝醉了，总之，等他弟弟毕业，找个好工作，娶个漂亮媳妇，一切就都会好的，他们还是亲人，他还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然而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如他预料的发展。
他遇到了陈书婷，结婚共组家庭，而他弟弟英年早逝，终生未婚。
当年，他不是不知道他弟弟对陈书婷的排斥，也不是察觉不到他弟弟盯在他身上偏执火热的视线。但是上辈子，他选择疏远高启盛，以为这样可以让他们的关系停留在一个安全的范畴。
却没想换来的却是脱离了他的管束，彻底疯魔的弟弟。
他喝酒、赌博、玩女人，在白金瀚醉生梦死，他身边围绕着数不胜数的女人，却没有一个可以留下。
最终，他还是为了他，早早地结束了一生，让他留下一辈子的遗憾，悔不当初。
这辈子，他不敢再放任高启盛瞎折腾。
无论高启盛对他抱有什么感情，但他的弟弟只有放在他身边，他才安心。
于是他刻意忽视他弟弟过界的举动，只要高启盛愿意偶尔扮演他乖巧懂事的弟弟，他就能容忍他粘着他、缠着他，反复挑战他的底线。
他一直觉得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没想到他弟弟今晚突然发疯，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高启强没有回答，高启盛也不在乎。
他突然意识到，他哥哥究竟对他放任到了何种地步。
想到他对他哥的那些越界的亲昵、碰触，他哥竟然都知道，还愿意纵容他，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让他再也压制不住体内膨胀的恶魔。
他的哥哥，就像一个蚌，总是缩在坚硬的外壳里，但内里却柔软的可以滴出水来，可爱得让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高启盛的眼神愈发炽热，隐约透着病态的疯狂。
高启强还在想着该怎么安抚他弟弟，因此没有注意原本环在他身后的一只手，不知何时从他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放肆又爱怜地触在他胸口那个结痂的齿印上。
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那葱白的指尖带着些恶意，在那未好透的伤口上用力一戳。
趁着高启强吃疼泄劲的功夫，高启盛双手一个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接着便翻身覆在他身上。
“高启盛，你疯了！”
高启强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上方的青年。
青年双手撑在他颈侧，双腿跪趴在他身体两旁，瘦长的身躯将他整个盖了个严严实实。
面对他的责问，青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唇角的笑容甚至还加深了许。
“哥，我会永远听你的话，所以……你成为我的好不好？”
高启强瞪大双眼，原本就因为酒精有些晕眩的脑袋抽抽地疼，他觉得他迟早会被高启盛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