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的出现可能会打扰到他们,于泽暂时躲到了一人多高的草墙后。
——“柳先生,我在您朋友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精神分裂的迹象。”
外国专家所用的语言于泽读书时学过一些,虽然不会说,但大致上能听得懂意思。
——“如果真像您所说的存在过另一个人格,那他的另一个人格定然是已经彻底消失了,这种情况下是没办法再让他出现的。”
“我知道你有办法。”
柳宴的话让于泽很是茫然。
办法?什么办法?
于泽心中的疑惑还没持续多久,他就得到了一个令他近乎无法相信的解答。
——“我的确可以试试,但我必须先告知您,那样做有不小的失败风险,找回来的可能是您想要的那个人格,也很可能是一个新的陌生人格。”
——“而且不论是哪种情况,于先生现有的主人格都有很大的概率被彻底抹杀。”
——“这种抹杀是不可逆的。”
——“……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想清楚了。”
那个于泽以为“对自己有些感情”的柳宴没有一丝犹豫地作出了回答。
“你回去准备一下,从明天开始,放手去做吧。”
大脑一片空白,脑中耳鸣不止,在那一瞬间于泽无法再听到任何声音。
不记得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离开的,于泽能感受到的只有胸口处那心脏仿佛已经被生生撕裂的彻骨疼痛。
原来不是要给他治病,也不是关心他。
原来那些让自己动了心的温柔,不过是“一时疏忽”给错了人。
原来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自己对于柳宴来说,什么都不是。
难怪自从开始找人给他看病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他……他为什么早点没有发现呢?他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到底是在妄想些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
清澈的泪珠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亦如那份还未生根就已破碎了的爱。
……
水池底部的冰块在温热的水流中被吞噬殆尽,镜中的面容看上去与平常并无二致。
于泽摸了摸冰敷过后已经消肿了的眼睛,试着笑了笑。
很好,笑得还挺自然的。
于泽自嘲地一笑,叹了口气。
从浴室内出来,于泽在卧室的沙发上看到了柳宴,被纱布包缠着的手抵着额头,面上似是有几分倦意。
“我们从今天起分开睡一阵子吧。”
柳宴的话于泽并不意外,态度温和地一口答应下来,“嗯,好。”
卧室内没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连收拾的时间都不需要,于泽不曾多停留一秒,径直向门外走去。
见于泽走得干脆,柳宴有些发愣,站起身朝他走了两步,双唇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轻声合上的门将柳宴没说出口的话永远隔在了另一边。
……
…………
……
酒店套房的门被打开时,半头白发的学者看到房内整齐站着的十几名不速之客后一脸茫然。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想往后退,学者和同行的翻译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保镖推进了房内。
伴随着“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房间内的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绝。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半头白发的学者故作镇定地问道,一旁的翻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转述的声音带着少许细颤。
“威尔教授是吧,”坐在沙发上的冷清美人眼眸微抬,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你去了柳宴家给某个人看病?”
“无可奉告。”半头白发的学者眼神坚定地看向那个明显不好惹的美人,“我们是有职业操守的,不可能泄露患者的信息。”
翻译硬着头皮把学者的话委婉地转述给了来人。
冷清美人听后并未露出不悦的神情,轻抬下巴示意身旁的下属后,下属将手上的平板递给了半头白发的学者。
平板屏幕上与学者长相相似的几个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和学者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