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驰走后,君珩面无神色,目光空荡荡的,脑海里前世痛苦记忆纷踏而来,将他带回那年,本该是爱人在怀,依偎缠绵,却要他突然经历那天人永隔,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是邵历208年,
是君珩带领部分君氏一族落户于颐和山庄的第四年,前些年时,无论朝堂,还是戍边,君家可谓举全族之力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终于,十年奔波,终得邵氏江山稳定,民生富裕。
班师回朝后,君珩无意深陷朝堂漩涡,听着那一群老头为那鸡毛蒜皮儿挣得面红耳赤,他嫌太聒噪。
何况他还有两位将要携手一生的爱人在身侧,于一清静之地享受俗世中难得无忧无愁,只有激情欲望的日子,不比当官强上百倍?
他本就是潇洒自由人,前十年他收敛本性,用自己的脊背挑起整个国家的梁子,如今天下安定,他想要自由,便没人能拦得住他。
于是没两天君珩就撒事不干了,不顾麾下众人劝阻,向邵皇邵肃请奏愿做闲散之人,将虎符军权全权上交朝廷,带领部分子弟解甲归田了。
四年里,他三人白天在林间游玩嬉戏,尽享山水,夜晚在小屋释放欲望,共赴云雨,每一天都在感受前半辈子从未体会到的悠闲,享受从未享受到的快乐。
然可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惹恼了阴晴不定的上天,老天爷挥了挥衣袖,收走了他们的清闲安谧,只留下苟活之人疯疯癫癫,独守这满目疮痍。
邵历209年12月,君珩得昭请其回京商议边陲战事,虽据留守在京的君氏人回禀京中并未有异常,可皇帝派来的书信中携着一片金叶,是纯金打造的苦檀叶,乃他们君氏一族的传家信物,一直由君家掌事保管,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君珩担心君主尚幼,或真有拿不准的急事,故借君家之物务必请之回京,所以君珩三人结束出行,回到庄中,简单收拾好行囊整顿出发。
临行时沅容耍赖皮不愿跟着哥哥呆在庄里,非要缠着君珩去繁荣热闹的京都游玩,君珩这几年被他磨的没了脾气,耐不住他纠缠就答应了,而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使他后悔一生,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君珩一行人虽得皇帝急昭,因着随行的还有一位娇气的omega,也并不急躁,慢慢悠悠的晃进京城。到了京都,君珩先带着沅容逛了一圈,买了容儿念叨了好久的糕点和各种小玩意儿,才带着欢欢喜喜的沅容回君府。
正因为君珩心无戒备,所以他并不知道从他们进京起,暗处无数根锋锐的利箭正对着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刺穿他们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