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躲在山洞已经有一个多钟头了。祭祀早已结束,祈愿的村民纷纷下山回家,自从上次给山神送来的新娘被完璧归赵,并转告山神的意思后,大家都知趣地不去打扰这位爱清静的山神。当然,也有人听了新娘描述的山神容貌后开始蠢蠢欲动,比如他。
据新娘说,山神眉如远黛,气宇不凡,长发及腰,身着青色长袍,赤足行路,清淡姝丽,听着就已经想象出一副美人图。村里生灵凋落,剩下正当妙龄的女子虽美,但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赞叹,何况还是神明。村落里尚未婚配的男人私下聚集没少争讨神明大人容貌的细枝末节,却总不比亲眼看了来得真切。
村民心思单纯,听了神明的寄语便减少了祭祀的次数,从一月三次减到一月一次,祭礼结束,留下祭品就离开。豹子就是抓住这个空档,不会有人来打扰山神,自然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祭品桌盖的红布无风自动,他把全身隐蔽进阴影,目不转睛。一双赤足踏在桌前,往上看去,果然有个一袭青衣的身影,背对着他拿起果盘上的梨子,轻咬了一口。
他想看清楚那张脸,试着往前挪了挪,却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石头,“咚”一声摔响,山神手里的梨子骨碌碌滚到地上,他却没了胆子,惶恐地跪在他脚边:“山神大人恕罪!”
那双脚往后撤了一步,青衣摆在地上蔓延开,铺陈山色般的苍翠,“你是谁?”
他一抬头,看见的脸与他想象中的明艳面孔有七八分接近,却远胜言语勾画。他想那新娘其实说漏了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山神的眼睛,神采飞扬压抑在波光粼粼的眼波里,像不曾被惊扰的湖镜。山神毫无矜持地学他跪在地上,比他伏得更低,柔软的腰塌下来,头却抬起去看他的脸,“你怎么不看我?”
豹子避开他的眼睛,心惊胆战道:“小人不敢亵神。”
山神的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他只敢把眼睛往下看,生怕冲撞神明。那只手的指尖是软的,热的,残留梨子汁水的清甜,在他脸上摩挲,碰到剃短的生硬鬓发,“跟上次的不是一个,你来做什么?”
豹子支支吾吾交代,之前听闻山神大人慈悲,赦免新娘,减少供奉,他作为村民无比感激,于是单独留下拜谢神明恩德,最好是当面拜谢,以示诚意。他絮絮叨叨说这么多,只有最后一句是真的,那就是他想看看所谓“美貌”的山神大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想看我什么样子?”
“想。”豹子还在绞尽脑汁解释自己的意图,“小人斗胆请求一见山神大人真身,山神大人宽厚,恕小人唐突……”
“想看哪里?”山神随手一扯,那件青色外袍滑落在地,露出白玉般清寒莹骨,“这里吗?”
洞外艳阳高照,豹子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到了“白日宣淫”这个词,一把抓起地上的外袍盖在山神身上,抱起他奔向洞穴深处,洞内清幽森冷,唯独一处栖身之所还是个天然的石榻,他把山神安置在榻上,跪地请罪:“小人鲁莽!小人不敢冲撞山神大人!山神大人恕罪!”
“好奇怪。”山神语气里并无愠怒之意,“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又没有怪你。”
“小人无意冒犯山神大人,山神大人贵体岂是我等能够窥探……”
“我给你看了,你就能看,谁说你不能看了。”山神从外袍下伸出纤瘦手腕,“过来。”
豹子口中不断念着得罪,眼睛却很诚实地在山神的裸体上来回打转,看着看着嘴里也忘了动,山神胸脯微微隆起,和村落里十三四岁的女娃一般大小,乳尖俏皮地翘起来,仿佛等着一只手放肆拢住,再从指缝探出,挑逗色欲。腹部平坦,腰肢收拢,到臀部再撇出两道圆弧。豹子就跪在他腿间,他却大胆地张开双腿,给豹子看他腿间奇异的景象,属于男人的修长阳具下不是阴囊,而是嫩粉的阴核和紧闭的阴唇。山神抬起脚踩在石榻边缘,连臀缝中褶皱簇拥的后庭花都一清二楚,雪白的脸却毫无羞怯之意,把外袍再次扯下来,“还想看哪里?”
“小人……”豹子毕竟是个男人,即便深知眼前是不可亵渎的神明,他也难免有男人该有的反应,“想……想摸一下……”
有了山神之前的纵容,他没得到允许就起身抱住山神的后背,小心翼翼将他放平,粗糙的手在胸口抚过,感觉到山神的瑟缩:“小人该死,不该弄伤山神大人。”
“没有,我只是……”山神眼里的水波好像要满溢出来,“……好奇怪,第一次被这样……”
摸到腿间那一处时山神下意识夹紧双腿:“这里……好奇怪,我从来没有碰过……”
“山神大人是否感到不适?”
“没有,我没有……好像、有点舒服……”
豹子试探道:“山神大人,凡人男女会用此处相互交合,以此娱情,通达极乐,不知您——”
“交合?”山神茫然看向他,“什么是交合?”
豹子终于发现了自己如此大胆的根由:这位神通广大的山神大人,似乎对人世间的事一无所知。他的眼睛清澈,是因为里面什么也没有,正如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