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哥你好久不理我，我都以为你要抛弃我了。”赵念往我这里凑了凑，我的身子僵住，他又揽住我的肩膀。
过了过了昂，兄弟，安全距离还是要有的。
我缩着身子推推他：“抛弃个屁，说得自己跟深闺怨妇一样。我不是工作忙吗，内个啥……你往旁边挪挪，这沙发地方够，别往我这挤。”
“哥你可别这么说。”赵念选择性失聪，靠得越来越近，近到他细碎的发梢轻扫着我的脸颊，身上传来淡淡的薄荷味笼罩在我鼻尖，近到我能看见他纤长睫毛落在眼下的阴影，一抬眼就就撞进他眼里昏暗的仿若是现在窗外的黄昏里。
“我可不就是深闺怨妇吗？”
我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液猛地一下支起身子，声音颇大地打破这不对劲的氛围：“干嘛干嘛！你不是为情所困吗？给你三秒，你要现在说我还能开导开导你，过时不候啊。”
赵念退开了一些，一脸没事人的表情在那笑，徒留我通红着一张脸像只炸毛的鹌鹑。
“开个玩笑嘛，哥你别急啊～”
我瞥他一眼拿起啤酒就往嘴里灌，试图用冰冷的液体给自己降降温。
“为情所困又不一定是爱情，我是为咱俩的革命友情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啊。”赵念拉着软绵绵的长音。
啤酒在易拉罐里冒着泡，泡沫碰在金属内壁上发出碎裂的声响。我道：“少来吧你。”
“你不想着去找找其他朋友出去嗨?”我问道，“我们领导巨没人性，我这辈子就没加过这么多的班，所以……唉，能闲下来出去玩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
“我没其他朋友。”赵念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工作原因，不交朋友，你是唯一一个。”
我想起来赵念四处跑的零工生涯，转而又联想起那天他在楼阁跳的舞，于是又喝了口冰啤酒把刚浮上心头的烫印压下去。
“你不想找个新工作?稳定一点的?忙起来就不会无聊。”
“人有的时候吧……没那么多自由。况且我挺喜欢我现在的工作。”赵念直起身子把啤酒放在茶几上，听声音他已经把一罐都喝完了。
“现在的工作……还是在楼阁?”我继续仰着头看天花板，顶上的灯光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半晌，赵念才答：“是啊。”
“话说哥，你们公司隶属林氏集团你知道的吧？”赵念忽然问了一句。
我直起身子看着他，过好半天才道：“还真不知道。”
“你找到工作那天我就跟你说了。”赵念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随即他又拍了下大腿，“哦对，你喝醉了没听见。”
我苦着脸。
“不过你倒也不用担心，林邈这种中心骨干基本不会来，林垣……他就算掺和家里的事也肯定是在集团内部，不会来B市的分公司。”赵念宽慰道。
我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这俩货我都跟你说了？”
赵念无辜点头：“你一喝醉就喜欢说自己的生平。”
我咬着牙问：“我还跟你说过什么？”
“啊，我想想……”赵念点点自己的脑袋，“陆言是你前女友，林垣跟你有仇，林邈让你蹲了局子，陈烨对不起你，呃……还有……”
赵念看我一眼，忽然不再说了，面色也不太好。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但是从隐约猜到我已经说了陈烨把我强了的事的那一瞬间，我感觉体内血液开始倒流，突如其来的恐惧还有不甘甚至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抽走了脑子里所有的思想。
“哥，你没事吧，哥?哥！”有人晃着我的肩膀，我缓过神来看见赵念的脸，他很担心，很惊慌。
我看着他，缓缓扯开一个笑容。
“哥，你别笑了，难受就哭或者跟我讲出来。”赵念扳住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道。
赵念是个好人，他一直是。那么单纯正义，似乎所有的经历告诉他的人心险恶都是为了让他更接近那束拯救别人的光。
但是我收敛脸上的笑，终究还是没再提任何事。
晚上我开车把赵念送回家，他下了车又扒着车窗跟我说：“哥，我是真心想对你好的。”
我点点头，朝他扬扬下巴：“赶紧回家吧，你穿的少别着凉。”
赵念走了，穿着的灰色风衣被风吹起来一个角，背影像是投进黑暗里的一颗石子。
冬天好像已经过去，春天正往这个遥远且寒冷的北方城市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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