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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行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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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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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方见时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微微低垂的眼睫骤然抬起,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浸润着他看不懂的晦暗,如同一潭死水裹杂了世间最纯粹的幽暗。

方见时在电光火石间理清了一切。

他垂下头,双手捂着脸,突然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短促笑声。

都姓裴,年龄都差九岁。裴明朗口中的“哥哥”是谁,方见时心知肚明,甚至不用他点名道姓了。

其实方见时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第一次听见裴明朗介绍自己时,他心里还微微诧异,想着这世上姓裴的人这么多吗?怎么尽让自己碰上了。

可是深入了解后,方见时觉得裴明朗和裴淮兰太不一样了。

并不相似的外貌,天差地别的个性,即使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也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会是一对血缘相同的亲兄弟。

从前方见时和裴淮兰在一起时,几乎没听他提起过家人。对于裴淮兰的家族,方见时也不过是看了一些不入流的网站上人们讲烂了的传闻。

作为裴淮兰的枕边人,方见时知道的并不比旁人多。

他只知道,裴淮兰的父亲是因意外去世,而对于裴淮兰的母亲,当年也只是在他因劳昏迷被送进医院急诊时匆匆见过一面。

只记得那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五官精致而柔美,身上还保留着在金钱与权势的呵护下、不随岁月一同逝去的少女气息。

只是因为不久前才经历丧夫之痛,如今又为昏迷不醒的长子奔波一夜,她保养得再好,脸色依旧有些萎靡不济。

方见时是在医院的外走廊里碰见这位急匆匆赶来的母亲。

她小跑过来时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很响亮。一开始裴太太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只慌张地守在裴淮兰身旁,床边上还站着几个医生护士。

她双手紧紧握住裴淮兰毫无知觉的手臂,梳在脑后的头发散开了一些,垂侧下来,面容凄瑟。

后来等医生汇报完裴淮兰的情况,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后,这才注意到还站在走廊外,背靠着墙壁仿佛在听屋内动静的方见时。

“是你把淮兰送来的吗?”她轻步走到方见时面前,问道:“你是…淮兰的朋友?该怎么称呼?”

彼时方见时也已一夜未睡,眼中布满红血丝。那是他第一次见裴淮兰的家人,于是十分谨慎而紧张地点了点头:

“……阿姨,叫我小方就好。”

裴太太扬起笑容,感激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淮兰现在凶多吉少了,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既然只是朋友,怎么大半夜还会待在一块儿,我这个儿子我知道,天生性冷,不像是会留朋友在家过夜的人。”

裴太太眼尾天生上扬,俗称猫眼,这种眼型生在男女脸上都冷艳。尤其不笑的时候,直晃晃盯着人看显得十分锐利。

她看着方见时,涂满蔻丹的手指轻轻搭在手肘处不时敲打,好似一副审问的模样。

即便没有点破,方见时还是明白了她话语里的尖锐——这是在怀疑裴淮兰的突然晕倒可能和自己有关。

方见时茫然地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病房。

这里是中心医院A栋的顶楼病房,整层楼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经过。

病房里躺着的那个人,是他的男友。眼前质问的女人,是男友的母亲。

而方见时什么都不能说。

“同学。”

以前裴淮兰告诉他:“不管谁问起,你都说我们只是同学,听懂了吗?”

方见时点了点头。

裴淮兰怜爱般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叹了口气:“小时,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都巴不得我身败名裂取而代之,现在正是博弈的关键时期,只好委屈你了。”

“只有你听话,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一声喟叹久久不散,他的话语还犹在耳边。

“……阿姨,我是他的高中同学,之前一个学校的,”方见时干巴巴道:“我来找淮兰,是因为…因为找不到心仪的工作,想请他帮个忙。”

“淮兰他看我没地方去,就让我在他那儿住一晚……”

他说着说着,声音像是卡住了,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样临时想出而牵强附会的解释也不知裴太太会不会信。

裴太太若有所思地静立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这样啊,等淮兰醒了我再催催他帮你办这件事,现在你和他都需要休息……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方见时暗暗捏紧了衣袖,刚想说有,又想起自己才编织的谎言,涨红了脸,只难堪地摇头。

裴太太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简单吩咐几句后挂断,说:

“我司机在下面,他会带你去酒店,钱你不用担心,我来付。”

她笑了笑,十足的贵妇风范:“去吧。”

很简短的两个字,对于方见时而言,却蕴藏着不可违背的威圧感。

他又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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