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起来,跑起来,跑起来。
要找到那个人。
如此柔和的灵力,如此温暖的怀抱,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救他们。
要逃离这个本丸。
和大家一起,逃离这里。
“真是的,你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啊。”
啊,找到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每天都好像在找我啊?和泉守也好你也好,怎么都是奇奇怪怪的,说什么做什么都听不懂。”雀小心翼翼地避开小狐丸身上的伤口,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身上已变得光滑许多的皮毛
“喂,我是帮你们的吧?啊?一个两个我怎么感觉跟伺候大爷一样,大爷都比你们好伺候好吗?还有那个和泉守,哇什么态度。还不理人,拽拜个啥,真是莫名其妙。”
小狐崽子的眼睛湿漉漉的,小红舌头吐出半截,示好般地舔舔雀的手腕。
“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听的懂的。
狐崽子从雀怀里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当初他的意识模模糊糊,身子稍稍好一些就急着跑出本丸寻求外援,想要把给他治疗的人拉来救救其他人——哪怕只能救出去一两个。而现在随着身体好转,意识回笼,原本不甚理解的情况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比如他们已经换了审神者,又比如这个新来的审神者不怎么招其他人喜欢。
小狐丸歪歪脑袋,可能是因为还不能变成人形,他现在的智力宛若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完全不能理解这么好的审神者为什么不招其他人待见。而比起这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情,他更害怕的是雀在知道同伴们对她的态度后会不会抛下他们,又或者……
再次折磨他们。
所以他要尽可能的讨她喜欢。
他喜欢她,在她身边很舒服,可她没同伴们重要,所以对不起。
软萌的叫声,湿漉漉的眼睛,适当的撒娇,这都是吸引她注意力的好方法。哄得开心了,他甚至可以引导着她去帮助一些同伴,就比如现在。
“我说啊,你要带我去哪里?”
雀无奈地看着从怀抱中跳下去后,就开始拼命拉扯她的小狐,精气神旺盛得让人吃惊,一点都看不出来就在前不久他还是那副浑身是伤病恹恹的模样。
小狐丸走走停停,来到了三日月隔壁房的门前。所幸的是,三日月的房门打开,他好像并不在屋子里。雀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那个笑面虎,某种程度上来说累的压批。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去?”雀更加迷惑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里住的是石切丸,前辈们介绍时曾说过他是在本丸里宛若老父亲般的存在,稳重的很让人心安。
“或许是因为机动值低的缘故?”
前辈这样吐槽着,随即就被自家近侍打了头,哭唧唧地向后辈们抱怨着自家的刀有多么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又遭到了近侍严厉地指控是他这个审神者太不靠谱,脸上的宠溺却快要溺出来了,顺手还揉揉自家审神者的头,惹得大家露出了一脸姨母笑,纷纷表示自己有事先离开了。
时政审神者小课堂,柠檬酸甜狗粮可口,包君满意。
然后她得到了这么一个糟心玩意儿。
雀: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准备敲门吗。”可惜话音还未落,小狐丸就径直拿头拱开了门——他晚上回来时无论进哪个房间,都是直接进从未敲过门的,而实际上他也敲不了。
“啊,小狐!抱歉,我……”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个不停,供奉的神像落在地上,红木沾染了白浊,十分显眼。那位被前辈们众口称赞的石切丸先生双手撑地,身体僵直,衣衫完整,唯独将私处暴露了出来,地上的容器里水光潋滟,脸上犹带着的红晕掩盖不了他的震惊之情。
“怎么会……”
石切丸从未想过自己拼命隐瞒的事情会在这种情况下当场被雀撞破,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狐丸会将雀引到这边来,明明他从来都没跟别人提起过他那肮脏的身体和堕落的神性,那副模样,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又怎好意思提起。
分明是主掌供奉的神刀,侍奉神明的忠心下属,却变成了只能在神明面前并且是立刻不受控般释放排泄的婊子。
“所以如果不是我撞破的话,你打算永远都不说吗。”赶走了小狐丸,雀头一次这么正式地跟撇开三日月以外的这个本丸的人交谈“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是吗。”
“……是的。”
“我知道了,那你自己整理一下吧,我先走了。”
“等等!”石切丸一惊,下意识地唤住了离开的雀“你不……劝一下吗?”
“劝什么?你自己不乐意我逼着你吗?”雀拧眉,她始终都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劝、好安慰的,能改变什么?“身体是你的,脑子是你的,下决定的也是你,旁人说什么都无所谓不是吗。”
“既然你下了决心,贯彻就是了,哪里那么多事?”
“也是”石切丸无奈地勾起唇角,微笑示意“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你也不会……”
“不要用恶意揣测任何人,石切丸先生”雀叹了一口气“会很累的。”
“你觉得自己恶心,其他人又干净到哪里去,你,我,小狐,三日月,还有其他人。”
“早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淤泥里了。”
“最重要的只有你自己,你想不想、你要不要、你做不做,只要最后目的达到,过程都不重要,时间会抹平你我的一切。帮助你,是我身为审神者的职责所在,无关乎我个人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