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狐丸殿下在这里吗?”深紫色的眼睛无悲无喜“我以为,我是为寻小狐丸而来。”
“现在看来,诸位并无此意。”
“药研!”
“一期尼,这样能找到小狐丸吗?”药研踏出众人的行列,身子一侧,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在这里逼问,只会浪费时间。”
“药研藤四郎,”莺丸的眼里没有丝毫笑意“何故?”
“莺丸大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倘若真是大将做的,无论我们如何逼迫,大将都不会说;若不是大将做的,那在我们争执的这段时间里,小狐丸阁下说不定会在哪里受伤。”
药研的手轻轻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之上,身不动,心先动。
“况且——”
药研突然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不,准确来说是发出了,但是听不见。
已经够了哦,药研。
不要再说下去了。
不要让自己,处于孤岛之上啊。
短刀的侦查值在夜间要远远高于其他任何种型的刀,换句不中听的,除短刀之外的刀种,在夜间是绝对侦查不到短刀的行动的。
所以雀才没有阻止药研的动作,可将要说出口的话,必须‘消失’。
自己只是一个期限一年的临时工,而药研他不出意外会在这个本丸长久地生活下去,所以不值得。
为了她,不值得与其他人交恶。
即使是她的刀也不可以。
“况且……?”
大将的命令不能违背,即使这命令温柔至极、残酷至极。苦涩的汁水从心尖涌向身体的各处,苦到发麻、发疼。
药研的眼里一瞬间暗淡无光,充满了空洞之意,跟初来本丸之时何其相像。
那是从痛苦,到绝望,最后对一切麻木之后,才能养出的双眼。
“况且我们是刀剑。”他轻声道“刀剑只需要听从主人的命令,其他的,都不需要。”
你是我所认同的大将,所以只要你想要,我便双手奉上,无论是不是出自我的本心。但是,仅有一点,我绝不会让步。
药研跟随着众人而离去,表情晦暗不明。
我是,药研藤四郎。护身刀,药研藤四郎。
我会保护您的,大将。
绝对。
自药研说出那番话后,从刀剑们眼里流出的些许审视之意消失了,三三两两地离开,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小狐丸。无论如何,众人对同伴的关心是实打实的,这座本丸的坐标已经被泄露出去,即使迎来了更加强大的审神者,有了更加坚固的结界,独自一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外出之人必须以不少于三人的团队出行,留守之人聚集在一处,本丸内灯火通明。
月色甚美,雀走在无人踏足过的幽静小道之上,孤身一人。
必死之局呢。
无论是谁找到了小狐丸,亦或是谁都没有找到,在他们心里,她都脱不了干系。
真麻烦。
手中的剑狠狠插在了土地里,几近疯魔地穿刺着,剑上染了尘土,土里留下剑痕,尘土染得愈多,剑痕划得愈深,心里发狂的怒气才能稍稍减轻一点。如果可以的话……
若是能将手贯穿于敌人的胸膛,鲜血成为剑的养料,哀嚎与痛楚之声贯穿于耳,那想必会十分美妙,心中的怒气也会退回它们的巢穴之中吧。
人类是脆弱的,下属是不能伤害的,同伴是要保护的。
敌人的话,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不是人的敌人。
“请问,您还要在那里藏多久呢?”雀没有起身,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轻声道“您不辞辛苦来到此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隐在暗处的男子从树后现身,黑发黑瞳,连服饰都是纯黑色,以至于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怀中的那一抹白色。
“被发现了呢。”男子丝毫没有紧张感,揉了揉怀中宠物的身子,顺了顺毛“这孩子是你家的吧?”
“……小狐丸?”雀不是很理解那么大的一个小狐丸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奶狐崽子,不过狐崽子身上的灵力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没错“应该是我家的,谢谢这位先生了。”
“哦呀?我以为你会问我在哪捡的,”男子欺身向前,眼睛宛若一汪深潭“又或者……为什么偷了你家的小狐狸,毕竟身为外人走进你的结界本身就很可疑不是吗?”
“不好意思我同性恋你别靠我这么近”雀退了几步,从男子手中抱过小狐丸,顺着皮毛。近看才发现,这狐崽子身上的毛发一块儿长一块儿短,活脱脱长秃的模样“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入我的结界、故意释放气息让我发现你,这就说明你比我强,想要我的命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所以……”
雀翻了个白眼。
“爱咋滴咋滴吧,反正打不过你。”
“噗,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喂,没人跟你说过你很有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