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并不像岸上看着漆黑一团,而是透着清澈的莹蓝色的光,阳光可以穿透整个水池,清楚地看见邬羲和在底下看着她。
莹蓝色的光线像是活了过来的生命力缠绕着她的四肢,稍一挣扎捆得更紧,求救般的视线望着邬羲和,他的眉眼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可他转身之后往深处游去。
幼椿见邬羲和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好先吃的闭息丹。凝着气,却发现在水下受阻。
闭眼听见水流的波动,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就像被汲取了一般。只觉得眼前慢慢发黑,视线内的黑块一点点铺满。
像是死之前的走马观灯,脑海里出现的是这位原本大小姐的一生。作为一个器修世家的大小姐怎么会去上风凌,是因为作为一名修士只要温养出一把本命飞剑就能够被称作剑修。
所以她拜入了上风凌,可剑修平日里最为刻苦枯燥,日复一日的挥剑,讲究的是心剑合一。大小姐还是骄纵惯了,不愿多练,每日签到就跑去玩。
外加上她温养出的武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剑,本命飞剑就是拥有一些特殊神通的由自身温养出来的东西,他们的形状,神通不一定和飞剑挂钩。
剑修不过是一种主观上面的界定罢了。可大小姐眼里若温养出的不是真正的剑,那就是旁门左道,即使平日签到练的也绝非本命剑。
遇事不决,唯有问剑。
幼椿看见脑海里隐约闪烁的光,刀柄加上了刀镡,刀身已经由直变,这不是雁翎刀的形状吗?
全身乌黑,连刀身也是乌黑像枯枝像炭黑,一点都没有利刃的感觉,尘封已久都已斑驳铁锈。
幼椿抬手轻触,身上如同烧焦的斑驳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落。
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它,怎么会丑呢?
修剑之人,心之纯粹,纯粹到一剑可屹立于天地间,一剑破万法。
视线里有一点点光,撑在地上好一会,视线恢复了一点点可以分辨出大的色块了,但还是有很多黑蒙蒙的色块在一闪一闪。
即使嫌它丑,即使嫌剑修怎么能温养出非传统意义上的武器,可本命没有弃她。
眼角滑落一滴水珠,溶于水中。
手上汇聚着光点汇聚成脑海中雁翎刀的形状,一剑破万法。
莹蓝色的线被两三下斩断,以她为中心扩散开一股气流,水已经碰不到她了。幼椿摸了摸本命剑,“她好像没有给你取名字,不如就跟我用同样的名字,我叫椿,你叫木春吧。”
刹那间,刀身挺直,刀尖处有弧度泛着淡粉色的光,反刃的刀身扩印着不起眼的花瓣,挥动时候带着花瓣。
幼椿挥了两下,花瓣的挥落让她短暂失神,这明明很漂亮啊。
“木春可以带我找邬羲和吗?”幼椿摸了摸刀身,刀震了震,在幼椿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刀身依然往下飞去,她的本命会带着她。
幼椿并未见到霜凌龟,水中弥漫着蓝色的液体,并不溶于水,以及她说不上来的难闻气息。
底部隐约可见一处洞穴,木春带着她来到洞穴内。
一到洞内不知是不是结界,像一层柔软的保鲜膜一样,水被完全阻隔在外。
邬羲和坐在一块奇形怪状的物体上,双手搭在膝上,看见幼椿来到诧异了一下又见她手里不一样的兵器,了然了几分,随即用笑容掩饰,“二师姐。”
“你刚怎么跑了?”她皱着眉,表情是一脸嫌弃,像是嫌弃邬羲和没用,可是眼神里的担忧根本没有遮掩住。
幼椿表面是害怕潭底的霜凌龟躲到邬羲和身边,实则是想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幼椿把木春收了起来,从乾坤袋扒拉出一堆有的没的得丹药,一股脑往邬羲和怀里丢,“我拿着太重了,你给我分担点!”
邬羲和看着怀里的瓶瓶罐罐,清一色都是香椿叶,沉默了半晌,才抬起眼眸,黑白分明的眼里全是自责,“二师姐,寒潭对单火灵根不利,便杀了霜凌龟取了妖丹,才没有来得及找,二师姐会责怪我吗?”又将透明蓝水晶质地交付于她手上。
他眼神里殷切的关心与自责,幼椿抿了一下嘴唇,手指甲死死掐着手心,声线绷得极紧,“要你假好心?”他也是单火灵根,自己都这样了还给她去杀怪?
眼神的担忧快化为实质,那他怎么办?她是为了怕他被废灵根,才跳下来,现在自己反而成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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