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野鸳鸯疲累地瘫坐在一起,负责支撑他们的货架终于停止响声。“刚才好像有东西从架子上掉下去了,是我们震的吗?”周若煦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调皮地明知故问。这位眉眼总带着笑意的少年人,用他的纤长手指拨开温言垂在脸前的发丝,然后在他眼睛上落下浅浅一吻。
“你啊……”温言无奈地敲了敲周若煦的脑袋,一副拿这小孩没办法的样子。今天总共去了四次,发情症状算是被彻底抵消了,就是不知道明后两天会发生什么?温言靠在周若煦肩头,暗自盘算寻找长期稳定床伴的可能性。
莫霖?不行,性格太差;周若煦?总对祖国花朵出手,不太合适吧……突然,一阵哐哐巨响从库房大门那边传来,还伴随着门外一个焦灼的女声:“温言?你在里面吗?”啊,商务部的人果然来找他了。“我在,我被关里面了。”温言一边高声回应,一边同周若煦整理衣装。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开锁的声音。温言抱着双臂遮住破损的衬衣,准备就这样回到办公楼,然后找个夹子;他让周若煦拿上T恤,那衣服太脏了,显然不能再穿,但可以谎称是拿来当坐垫了。完美,太完美了。
如计划中那般,锁头打开的声音、铁门被推开的声音、救援人员匆匆走来的声音,接连传到温言耳中。闻声,本来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的温言,忽然感到哪里不对:等一下,为什么除了商务的高跟鞋声以外,还有个沉沉的脚步声?好像是个……男人?!
当莫霖那张黑面臭脸出现在商务负责人身后时,温言飞速获得了两个消息:好消息是,既然这位高高在上的总监,愿意亲自到这阴暗库房找人,那就说明他心里有温言,起码是会担心他安危的程度;坏消息是,这位在几小时前刚同温言共赴云雨的男人,定能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温言心虚地低下头,只敢用余光偷偷向上窥探莫霖的表情。结果外面的余晖恰好映上他的眼镜,照出一片惨白的反光。嘶……温言吓得一哆嗦,连余光都不敢瞟了。“谢谢商务姐姐来救我们。”周若煦倒是一点儿都不怕,冲商务送上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忽闪着眼睛看向身后的莫霖:“不过总监怎么也来了?您平时不是很忙吗?不用工作吗?”他声音纯净,毫不做作,毫不阴阳怪气。
然后库房内,就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沉寂,连呼吸声都快听不见。温言:……救命。这小子怎么回事?又不是斯芬克斯,为什么一上来就给人灵魂三问!
总监的私人行程,那能随便问吗?一问不好,你小子的实习生涯就要画上句号了知道吗——正当温言默默为周若煦的前程担忧时,莫霖忽然发出一声嗤笑。“我?”他眉毛一抬,推了推眼镜,“我来找我的下属,好看看他为什么没有按时交差。至于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搞得这么狼狈,嗯?”
他把“狼狈”二字故意念得很重,戏谑地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温言:……淦,这家伙也来明知故问。衣衫不整且散发着被过度疼爱气息的秘书、赤裸上身还在微微喘息的年轻男人、灰尘并非均匀散布明显有人运动过的地面、从货架上跌落的明显是被震下来的东西,这不都明摆着吗?
很显然,他们就是在——“摔跤。”周若煦即答。脸不红心不跳,眼神纯真不带阴霾,声音清脆不含杂质,完全不像在撒谎,甚至连对他产生怀疑,都是一种亵渎。温言:?淦,看来不能被这小子的脸欺骗,他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摔跤?在这?为什么?”商务姐姐被周若煦的眼神蛊惑着信了大半,但依然好奇。温言不禁叹了口气,今天怎么人人都是斯芬克斯?还有那边那个戴眼镜的男的,不帮着打圆场就算了,怎么还一副“看你怎么编”的看戏表情?是有多喜欢看他尴尬的模样啊?
“因为这里太冷,活动一下好保持体温。”周若煦依然即答,且一脸雀跃地晃了晃手里的脏T恤:“成效显着,出了好多汗。”温言:??不是吧,这扯的什么鬼理由?还不如说他们尝试撞门、尝试爬窗、结果失败了还弄得灰头土脸靠谱。“哦……”商务姐姐思忖片刻,应道:“那还挺累的啊,总之暖和过来就好。”
温言:???不是吧,这也能信?温言张着大嘴看向周若煦。只见他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朝商务姐姐点了点头,把她迷得七晕八素后,又冲温言调皮地眨了下眼。温言:……救命,十几分钟前,他还觉得周若煦是纯洁无暇的天使,但现在却觉得他的翅膀里不知掺着多少黑色羽毛。
再回想一下莫霖的前后变化,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你这样没法出去。”莫霖忽然沉声道。温言瞬间回神,却发现他这话是冲着周若煦说的。“我家离这很近。既然已经是下班时间,那就直接去我家,换件干净衣服再走。”莫霖淡淡说道,依然是一副不容反驳的口吻。
虽然态度不太端正,但好歹是在做善事,这家伙良心发现了?温言蹙起眉头,对莫霖的评价在“强迫让我真空的臭流氓”和“帮人解决困难的活菩萨”之间反复横跳。莫霖转过身,正好看见胡思乱想的温言。只见他俯下身,勾起笑容,在温言耳边轻声命令道:“你也一起来。我想让你看看……我卧室里的床单,到底是什么花色。”
温言:……桥豆麻袋?原来这才是主要目的?流氓,评价定了,就是臭流氓!
莫霖的床单是灰色的。一览无垠,不带一丝杂色的深空灰。这颜色很适合他。更适合衬托温言那洁白无暇的裸体。他被剥光衣服扔到床上,如同一根纯白的圣羽坠入墨池之中,溅起一湾水花。
“怎么流这么多水?把我的床单都弄湿了。”莫霖俯下身子,在温言唇上啄了又啄,用舌头撬开他的皓齿,长驱直入,攫住丁香小舌,蛮横无理地肆意纠缠。“喔……”温言的嘴被牢牢封缄,只能用闷声吟哦来代替回答。
“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都是我的功劳。”周若煦从温言两腿之间探出脑袋,意犹未尽地舔了圈嘴唇,把股间淌出的爱液舐干抹净,然后不满地鼓起脸。“呵,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懂什么?”莫霖放开温言,鼻孔冷哼一声,用余光瞥了眼周若煦,眼神充满不屑。“不服就比一比,看谁能让言哥更舒服?”周若煦微笑着下完战书,低下头,用舌头卖力地舔舐起红艳艳的含苞待放的菊穴。
“嗯嗯啊啊啊……”温言情不自禁发出一连串浪叫,肉嘟嘟的大腿夹紧周若煦的脑袋。见状,莫霖眼睛倏地眯成一条线,脸色一沉,大手攀上温言高耸的双峰。“幼稚。”他沉声评价,对挑战不置可否,手掌却加重了力道,把温言的乳头掐,拧,提,拉。
“啊、嗯啊啊……你们……”温言被两个男人上下夹击,同时刺激,不禁扭起腰肢,把身子抖得花枝乱颤。“我们?……哈……我们谁更厉害?”周若煦不遗余力地施展着口舌功夫,同时还不忘接上温言的话茬。“啊啊啊……你们……你们两个……都……嗯嗯啊……啊……”温言未说出口的答案,就这样被淹没在呻吟声中。
从两个男人的角度来看,温言肯定想说“你们两个都很厉害”,一碗水端平,两头不得罪。但从温言的角度来看,他只想竭尽全力大吼一声,你们两个!都!很!幼!稚!这些男人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争争争,有什么好争的?非要分个你输我赢,有这进取心不如放在工作上,岗位业绩提升那公司营收就会提升,公司营收提升那老板就会高兴,老板一高兴那自然要发奖金,那温言不就见者有份了嘛!这不比来一次高潮实在?
想到这里,温言不禁感慨,可见是发情期快结束了,他在被肏时都有闲情逸致怜惜自己的工资了。其实在坐上莫霖的商务车时,温言就有预感,今晚八成会发生不可描述的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往日两个人的故事,此刻竟变成三个人的纠缠。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来着?
温言一边像妖娆的水草般,在肉欲的海洋中扭动摇摆,一边用残存的理智梳理起时间线——数小时之前。三人刚坐上莫霖的车,周若煦就眼尖地在车里发现一件折叠整齐的男士衬衫。“这是什么?”周若煦扬起一张纯真无邪的脸,好奇地问道。“我的备用衬衫。”莫霖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沉声答道。
他习惯凡事考虑周全,很多容易弄脏弄坏的重要物件,都会随身多带一个备用。“要不我就穿这个吧?不然还得劳烦您带我们回家,更何况……”周若煦话锋一转,睫毛弯弯,灿烂地看向温言,“言哥同我约好,今晚要请我吃大餐,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耽误啦!不过您放心,明天我会赔一件新衬衫给您。”明明是热情洋溢的一段话,话音一落,车内却陡然升起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