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
跑车猛然刹车,轮胎在地面擦出火花,刺耳的爆燃声把白年从虚幻里拉出来。
整个公路都死寂沉沉,只剩冷风刮过耳畔的声音。
方才的喧嚣、疯狂好像一场梦,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白年犹如大梦初醒般,眼泪止不住地掉出来。
幸好,他没死。
幸好……
“秦祉风,”白年低头落泪,声音却冰冷到极点,“你是想让我陪你死吗?”
“念念,对不起,我……”
“啪——”
话没说完,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扇在秦祉风脸上。
这是秦祉风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脸。
“你打我?”他不可置信地抬头。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白年扬起手臂又是两个巴掌扇上去。
“啪啪——!!”
每一次都铆足了劲,光是听这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就很解压。
这三次掌掴都让秦祉风猝不及防。此刻,他的耳朵嗡嗡响,太阳穴跳个不停,嘴里闻到浓稠的血腥味,鲜血沿着唇角流下来,兴许是方才咬破了唇肉。
“秦祉风,你真是长大了!”白年怒声道,“翅膀也硬了!你不光抽烟喝酒泡妞样样精通,现在连这种不要命的事也敢做出来!?”
一连串的指责,听的秦祉风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还手了。
打白年这件事,别人借他一百个胆他都不敢。当然,更多是因为舍不得。
“在你眼里我又是什么?换句话说,你还把我当个人吗?!”
这样激烈的训斥实在太像长兄训斥弟弟,但白年也的确当了二十几年的长兄。长兄为父,在秦祉风心里白年甚至比父亲还要压他一级。
虽然不是亲哥,可他毕竟从初中就受白年管束,这种忌惮已经深入骨髓。
秦祉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良久,闷声道:
“别生气了……哥……我错了。”
很久以前,他一直叫白年哥哥。
后来发展为只有道歉撒娇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我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才会突然这样。”
白年冷冷地瞥他一眼,“什么事至于你拿性命开玩笑?发疯也要注意尺度。”
纠结许久,秦祉风点起一根烟缓缓说道:
“秦厉钧想让我去当兵。他说只要我去,就把你还给我。还要给我们补办一个婚礼。”
听到这里,白年愣住了。
“念念,你觉得呢?我该不该去。”
见他阴郁又淡漠的眉眼,白年的心脏猛地抽搐。
“那你呢?你自己想不想去?”
“当然不想了,”他摇头笑了声,“可我有办法吗?只要秦厉钧还活着一天,我什么都要听他的。如果不听话,他会用各种方法惩罚我,在我最需要他的那几年,他一年不和我见面,让我自己住军区大院,只有一只大黄狗陪我。长大以后他更是不择手段,甚至连你都要抢走。”
像是想到什么,秦祉风忽然笑出了声。
“那只大黄狗陪了我整整五年。后来你猜怎么着?他把狗杀了。就因为我逃了一次课。”
这些话光是听着就感觉窒息。
“所以我……”秦祉风的嗓音有些沙哑,“念念,你不懂……真的,太累了。”
“小风……”白年心疼地抱住他,“不说了。难受就不说了。”
“没事,我都不在乎了。”
秦祉风扔掉烟尾,他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
“走吧,我们先去染头发,打耳钉,弄完就去黑桃俱乐部。”
白年本还想再安慰他一下,可秦祉风已经终止话题发车,仿佛他也从未说过刚刚那番话。
…………
……
正如秦祉风所说,他真的在舌头、耳骨、耳垂、鼻翼上面全部打了洞。还特意把头发染成白金色,他皮肤是莹白色,染这个颜色衬得他更加矜贵动人,白年看了都喜欢地多亲他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