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琉璃宗的首席大弟子方云迁和散修归南金在今日成婚。
起因是归南金的师父曾在二十年于琉璃宗的老掌门有救命之恩,老掌门循迹各地,终于找到了当年的恩人,谁知恩人大限将至,在撒手人寰之际,唯一牵挂就是座下的小徒木奴,不敢挟恩求报,只盼老掌门能照拂一二。
老掌门就将木奴带回了琉璃宗,让他与众弟子一同修行。却只是散养不加管束。是以他不在琉璃宗弟子名列。
木奴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是有一百八十年修为的妖精,原形乃是极北之地的白色雪橇犬。圆圆滚滚,傻傻呼呼,很是可爱,得了机缘修成人形,被一位道人养在身边,算人形年岁,不过十七。
木奴的大名归南金,人形是个地坤,道人在他身上施了法印,化作眉梢上两颗小痣,保他不被看破雪橇犬的真身。
归南金有两个秘密,一个是雪橇犬的真身,另一个就是他喜欢方师哥。
他亦得偿所愿地嫁给了方师哥。掌门长年避世清修,前几日方一出关,命令方师哥和自己拜堂成亲,其余琐事撒手不管,又闭关去了。
归南金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脸上还施了一层脂粉,仙侍们把他打扮得像一个金妆玉裹的瓷娃娃。闹腾了一天,归南金大气不敢出地坐在床上,伸出手把玩衣襟前的穗子,想着待会儿洞房的时候,要拜托方师兄温柔些……玩出神了都没听见方云迁进来,直接被掀开了盖头。
归南金仰面看他,一双圆眼亮晶晶地,说得话也温吞:“方师兄。”
方云迁神色淡淡,语气严厉,好似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我并无同门之义,很是不必称我师兄。”南金局促地握紧了双手,不敢冒犯地称呼夫君,遂低头小声改口道:“方前辈......”
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方云迁挥手,桌上搁的两杯合卺酒便飘到了二人眼前。归南金鼻子很灵,闻到酒里有一些暖情的香料味,他现在不宜饮酒,便拉住方云迁的衣袖央求道:“方师兄,我可不可以不喝酒……”剩下的半句想用茶水代替的提议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方云迁道:“好。”便拿起自己那杯,自顾自喝完了。
没有交杯的仪式。
归南金双手捧起酒杯,犹豫要不要喝,想到这是今生只此一杯的酒,便不再犹豫一饮而下。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归南金眼巴巴地看着方云迁的面颊,想要亲上去。
方云迁侧身避开,反手利落地帮他卸掉钗环,他欺身压倒归南金,眼前的地坤的脸懵懂可爱,他问道:“你想要亲我?”
归南金点头。想要师兄的亲亲。
方云迁俯身一吻下去唇齿交缠,来势汹汹,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让归南金几乎喘不过气来。
被吻到七荤八素勾起情热之时,青柑味的信香逸散而出,这个吻戛然而止。
“最近事务繁忙,早安歇吧。”方云迁和衣躺下,闭上双眼。刚刚那个吻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归南金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小心翼翼地绕过方云迁,溜下床,慢吞吞脱下繁重的礼服,又打了冷水来洗掉贴在脸上一整天的妆。他的面色潮红,艳过胭脂,唇也红润,似由丹砂染就。那一小杯合卺酒和心上人的吻,让他发情了,在四个月的孕期里。
归南金的人形尚未成年,法力低微,仙门酒酿加上催情香料的劲道怎么也化不去,腹中胎儿缺少父亲的仙力滋养,已经两个多月不见长了,本以为今晚能得到方师兄的阳元,而方云迁就连一丝信香都不给他。
方云迁身为琉璃宗首席弟子,修为高深,控制信香和化解春药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不明白师父让一个修为浅薄,来历不明的散修与他结成道侣是何用意。这与他心目中的理想道侣相去甚远。
他恶劣地看他饮下催情的烈酒,在情热之中煎熬。
归南金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重复了刚才的小心翼翼,爬到床里面,蜷缩起来。“师.......前辈.......我好难受.......能不能给我一点信香.......”
“好啊,作为交换,明日起,你搬到林中别院,可使得?”方云迁谈起了条件,师命难违,他也可以选择避而不见。
归南金听懂了他的意思,林中别院是琉璃宗里最冷清的所在,靠近修身崖,人迹罕至,只有犯下过错的弟子才会被关到里面反省。他不想和师兄分开,便决心熬过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