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并没有想错,当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后,维塔斯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了查瓦林饱满的唇珠上。
他手撑在睡美人耳侧的枕头上,以不可思议的温柔,俯身含住了那两片唇瓣,浅色的眼眸刹那间深邃如海,充斥着查瓦林看不懂的情绪。
“圣子殿下,亚度尼斯的使者已经回到了深渊。”一个披着白纱的蓝发男人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虔诚地跪下,如果不是他还在呼吸,所有见到她第一眼的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没有生命的魔偶。
“伊诺克没有说什么吗?”维塔斯直起身,没有回头,依然凝视着查瓦林随口问道。
伊诺克是斯梅亚卡的皇帝,神权高于王权,这个名字在维塔斯口中还不如亚度尼斯更值得一提,不过,二者都不足以令维塔斯重视。
他可以轻飘飘地说出伊诺克的名字,而他忠诚的手下桑德却不行,男人在脑中反复措辞,唯恐触怒至高无上的圣子殿下,最终选择谨慎地发言:“皇帝陛下认为,留下前任魔王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斯梅亚卡刚刚经历了一场远征,已经没有精力那么快再与深渊开战了,陛下恳求您……请不要再……感情用事……”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艰难无比,说完之后感觉世界都安静了。豆大的汗珠滴进领口,桑德死死地低着头,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圣子降罪于自己的恐怖画面,然而作为世俗与宗教的传声筒,如果他不照实传达皇帝陛下的不满,那他存在的意义就荡然无存了。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方才一直含笑听着的圣子终于有了动静,他歪了歪头,仿佛能涤荡所有烦恼的笑容里带了一点疑惑,他问:“再?”
这简单的一个字彻底击溃了桑德的心理防线,临行前皇帝陛下那暴怒而扭曲的脸仍然倒映在他的视网膜上,在教廷和皇室的天平上,桑德果断倒向了无边威仪的圣子殿下。
他一股脑地复述了伊诺克的抱怨:“皇帝陛下说,您在五百年前放走了查瓦林,令他登上魔王的宝座,已经酿成了大错,但您还明知故犯,在这五百年间都没有取走他的性命,让圣光照耀之下的所有生民都开始质疑您的虔诚。他宣称您曲解了神明的旨意,决意要夺走您的权柄,让新的圣子沐浴圣光……”
维塔斯始终平静地听着这一段话,看上去毫不意外,他镇定的气度也感染了满心恐慌的桑德,令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更换一个圣子怎么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类寿命短暂,斯梅亚卡的城民几乎都是聆听着维塔斯的圣训长大的,除非光明神降世亲口提出更换圣子,伊诺克根本无法动摇维塔斯的地位,不过,一个国王的强烈反对会为他造成一些麻烦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伸手摸了摸查瓦林沉睡的容颜,呢喃道:“亲爱的,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啊。”
桑德打着冷颤,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我没你那么蠢。”维塔斯摇了摇头,抽回手,看向桑德,微笑着说,“查出教廷里有谁在反对我,然后换一个皇帝。”
桑德对于这个恐怖的命令难以生出任何反对的情绪,再次屏息凝神地退下了。
查瓦林在舒适的床上翻了个身,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蝴蝶酥饼”。
维塔斯也觉得有点困了,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把查瓦林扳过身塞到自己怀里,低头莞尔:“睡得这么香,这是梦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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